运库的银子是官银,上面都有铸印。
这些银子想销赃,必须重铸,极有可能在银作局里找到线索。
“陈党之中,谁最值得拉拢啊?”朱祁钰问曹吉祥。
“杜宁!”曹吉祥不负所望,立刻报出一个名字。
当年和于谦一起请郕王监国的,就是杜宁!
“曹吉祥,难怪朕以前喜欢你,现在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你就在乾清宫里伺候吧,在殿外当个洒扫太监,记住,你必须离朕三丈远!”朱祁钰不得不防。
“谢皇爷隆恩!谢皇爷隆恩!”曹吉祥不断磕头,眼泪流出来。
活着的感觉太好了!活着就有希望!
“司礼监那边你有什么想法?”朱祁钰又问。
“奴婢不敢置喙,只是奴婢看到了阁部之争。”曹吉祥低声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对呀,六部和内阁也不是一团和气的!
于谦太强盛了,如烈日一般,不止照得朕睁不开眼睛,朝堂群臣也睁不开眼睛。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不外如是,不止皇帝想杀他,文武百官也想杀他。
陈循会借着朕的手,去杀于谦!这是他布局中的第四层!
等朕杀了于谦,他才能转向权臣之路!
倘若朕利用好阁部之争呢,是不是会赢得喘息之机呢?
“接着说。”
“皇爷,此次北征归来,于少傅已经赏无可赏。”曹吉祥不敢说下去了。
他的意思是,于谦回来,不止朕要杀他,文武百官都要杀他!
他必死无疑了!
而这,可能在他接下帅印之时,就想到了的。
难怪他把于冕、于康送进宫中,他在竭力获取朕的信任啊,也在为后代谋一条活路。
“皇爷不妨拉拢于少傅,以于少傅为刀,去杀陈首辅!”曹吉祥壮着胆子说。
这番话传出去,他必然死路一条,只能死死抱住皇帝的大腿。
难怪原主重用兴安、曹吉祥,这两个都是人才啊,向来陈鼎、阮简、陈敬等人也都不错,可这些人为什么都不为朕所用呢?
“那你说,许感看到的弓弩,去哪了?”朱祁钰问他。
“于少傅没拿出来罢了!”
朱祁钰瞳孔一缩:“为何?”
曹吉祥斟酌着说:“于少傅有胸怀天下之心……”
就是说,他也想把朕关进笼子里去!
他明知道陈循必杀他,他却还在袒护陈循,这个于谦,脑子肯定有病!
不过,于谦和陈循的矛盾,可得好好利用。
还有陈循和太上皇的矛盾,也可以兴风作浪。
常德公主和张軏的风流事,说不定也有用呢。
“曹吉祥,你很不错。”朱祁钰很满意,留他一条狗命,还用这妙用。
他挥挥手,让曹吉祥退下。
他闭上眼睛,琢磨该怎么收拾陈循,却抽动鼻子,发现西暖阁血腥味太重,这才意识到,龙袍上都是血,根本没清洗。
“给朕准备沐浴,把东暖阁收拾出来,朕过去住。”
朱祁钰转念一想:“不了,摆驾永宁宫吧,对了,金忠和冯孝还没回来?”
“金公公回来了,带回来十几个太监,正在训话。”许感回禀。
“乾清宫的宫人就按照朕说的安排。”
朱祁钰起身去沐浴。
沐浴后,乘坐御辇去永宁宫。
路上金忠伺候,跟他汇报挑来的宫人。
“董赐和覃昌是文华殿东庑出来的?”朱祁钰好似对这两个有点印象。
“回皇爷,这两个人很优秀,因为聪颖擢入内书堂,教习是刘定之和林文。”金忠对两个人很满意,连连夸赞。
“刘定之?”
朱祁钰皱眉,转瞬想起这个人了:“是劝朕迎回太上皇的那个刘定之?”
“啊?请皇爷恕罪啊!”金忠跪在地上。
朱祁钰让他起来:“那个刘定之只是建议罢了,被朕驳回,他也没有再次上书,也可能是出于本心。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太上皇的人,只是此人极富才华,朕甚为欣赏之。”
刘定之是编修《大明一统志》的副总裁。
“奴婢派人盯着董赐和覃昌。”金忠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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