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寡断。”
胡豅说的兴奋,却没注意到,胡濙脸色越来越黑。
这哪是什么非池中之物,而是活脱一个乱世魔星!
皇帝最厉害之处,就在于明明握住了刀,却能生生止住杀念,用朝堂的朝臣,对付朝臣,这才是皇帝最高明之处。
也是他迅速掌握皇权,朝臣对投奔皇党并不十分排斥的原因。
倘若皇帝真拿陈党开刀,就算把朝臣全都杀光了,从地方诏新臣入京,该不听话的还是不听话。
皇帝难道接着杀?
好,一路杀,一直杀,就算把天下人杀光,皇帝也做不成任何事的!只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最后皇位丢了!
这也是胡濙佩服皇帝的地方,皇帝没刀时候,气势汹汹要杀遍天下,反而攥住了刀之后,却止住了杀念,用朝堂上的规矩解决朝堂的事,这才是最难的。
而这,才是皇帝迅速抓住皇权的根本原因。
这个儿子,若放出去,一定会成为皇帝的好帮手,帮皇帝杀遍天下,最后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这小子绝对不能放出去!绝对不能!
“好了,我儿,去歇息吧。”胡濙不想听下去了。
胡豅正说到兴头上,被老爹打断,看老爹满脸不愉的样子,就知道说错话了。
“爹,儿子认为当今陛下杀心太重了!”
胡豅立刻转变风口:“若儿子是陛下,一个人都不杀……”
“滚!”
满嘴谎话的乱世魔星,老夫今日算看透你了!
“得嘞。”胡豅磕个头,圆润地滚了。
穿过庭院时,和李贤撞对脸,胡豅乖巧的行礼。
李贤打量一番,连连赞赏:“如此少年人,他日必非池中之物。”
进了正堂,李贤夸赞胡豅:“老太傅,令郎钟灵毓秀,乖巧懂事,晚学断定,他日必成朝堂的中流砥柱。”
胡濙脸色发黑,真放他进朝堂,恐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李阁老谬赞,李阁老造访寒舍,所为何事?”胡濙直来直去。
一来两个人官位差距很大;再者胡濙年纪非常大,有倚老卖老的资格;三来就是胡濙讨厌私相授受,对李贤造访他的府邸表达不满。
李贤苦笑一声:“老太傅莫要叫晚学为阁老,若蒙不弃,叫晚学一声原德便好。”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自称晚学。
“晚学此来,乃是和老太傅商讨,陛下欲收天下军权入军机处一事……”
没等李贤说完,胡濙摆摆手打断:“原德贤弟,此事老夫不敢置喙,陛下之心,你我皆知,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能再横生枝节了,陛下要做,便由得他吧。”
“这……”李贤知道胡濙怂,却没想到怂成这样。
“老太傅也要考虑,倘若军权入军机处,我等日后如何安身立命?”李贤直接摊牌。
胡濙喝了口茶,眸中思索。
他在想,李贤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晚学没有其他目的,只是为我等未来担忧,多年来,五军都督府之权,入我等文臣之手,太上皇在时便有不满,所以才要竭力亲征,未尝不是摆脱我等控制。”
“今上刚登基时,也想插手五军都督府,但那时陈循当在我等前面。”
“为我等争取了八年发展时间。”
“奈何阁部争权,给了陛下喘息之机。”
“如今陈循一死,陈党分崩离析,陛下之心,再无遏制。”
“之前说建立军机处,乃是秘书罢了,我等便听之由之。”
“不想这军机处,要收天下军政大权,包括内阁,也要听命于军机处。”
“若五军都督府,也归入军机处。”
“从杨士奇开始,我等文臣的所有努力,就都要化为泡影了!”
李贤行了一礼:“晚学和老太傅掏心挖肺,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晚学知道,若这番话传入陛下之耳,晚学恐怕会沦为第二个陈循。”
“但晚学依旧要说出来,这天下不能没有文臣,文臣不能没有魁首。”
“所以晚学希望老太傅能站出来,为文臣张目,为万世开太平。”
明白了。
李贤要扩大党羽,要当文臣魁首,要当第二个陈循。
他在问自己,你当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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