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心有点乱:“把这宅子都烧了。”
他拦下赵荣,是想做交易的,结果被周城给毁了,私自做主,杀了赵荣。
“大人,要不把财货给大家分分,堵住大家的嘴巴!”
周城低声道:“都拿了财货,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肯定没人把杀人的事说出去的。”
“你还嫌害得我不够?”
孟州怒斥:“厂公是怎么交代的?不许任何人伸手,咱们分两成财货,已是厂公开恩,你怎么还不知足?”
“校尉,不是小的不知足。”
“而是得让兄弟们闭嘴。”
“这种事,只有都参与了,都是凶手,才能守住秘密。”周城仍自辩解。
“若你不杀人,会酿成这般结果吗?”孟州怒喝。
周城跪在地上:“小的是想帮校尉,能为校尉死,小的死而无憾!”
“好了,别提这些了。”
孟州抓头发,杀人时他意气风发,以为登天之路近在咫尺,结果呢,杀了朝廷命官,站在悬崖之上,该怎么圆吧!
“小的是为校尉好,不给兄弟们分足了好处,兄弟们岂会为我等遮掩?”周城道。
“遮掩?”
“你忘了厂公的话了?你敢触厂公霉头?活腻味了?”
“你信不信,若你我私吞财货,厂公知道,这些兄弟都得死!”
若按照这个逻辑,周城也言之有理。
孟州挥挥手,让周城离开,他要冷静冷静。
坐在王师臣家的门槛上,他身心俱疲。
……
永寿宫。
朱祁钰和孙太后面对面而坐,气氛凝固。
“你又来欺辱哀家?”
孙太后惨笑:“又有什么事,说吧!”
“皇太后,告诉你能令你开心的消息。”
朱祁钰叹了口气:“山东大涝,朕筹钱买粮,粮商趁机囤积居奇,把京畿附近的粮食都给收了,连农户的口粮都没了,如今京城外全是流民,京城内粮价暴涨,京中人心惶惶,恐怕天一亮,这大明江山就倾覆了吧。”
“你说什么?”
孙太后慢慢站起来,走到朱祁钰面前:“大明倾覆?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你、你……”
“皇太后莫慌,朕已经封锁城门,缉拿全城商贾。”
朱祁钰盯着孙太后:“你说这商人背后,是不是太上皇在向朕发难?”
“啊?”
孙太后惊呼一声,旋即哂笑:“就知道你怀疑他,他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他会拿大明江山做儿戏吗?”
“他会。”
不然他为什么叫门?为什么要夺门呢?
安安稳稳的当个太上皇不好吗?
孙太后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哀家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皇太后,可否告诉朕,这百官之中,还藏着多少太上皇的党羽?”
孙太后浑身微微颤抖,她懂了。
皇帝想借机清洗太上皇党羽,所以他才会来永寿宫中!
泪水,滑过脸颊。
他把太上皇看得太紧了,他不死,皇儿就没机会了!
“哀家说不知道,你信吗?”
孙太后惨笑:“还想怎样折辱哀家?让哀家给你跪下吗?哀家不过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皇帝!”
说着,她软软地跪在地上,背对着朱祁钰,泪如雨下。
泪水冲刷掉脸上的脂粉,露出被朱祁钰捏过的伤痕。
“皇太后请起。”
朱祁钰嘴角翘起:“朕不过是随便问问。”
“今夜是个不眠夜啊,朕允许百官带着家丁杀戮商贾,所抢银钱皆属个人,人心之恶,今晚会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唰!
孙太后脸色煞白一片,猛地转过身,指着朱祁钰:“你让官员杀商贾?你疯了,你真想亲手埋葬大明,做亡国之君吗?”
“你知道你为何能登基吗?”
“太上皇北狩瓦剌,手握兵权的于谦为何不敢篡位?是他品性高洁吗?”
“不,因为坐皇位的人必须姓朱,这是大明江山!”
“陈循跋扈,却也要跪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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