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沾过刑狱官府的地砖一下,如今骤然就来了赫赫有名的廷尉监,自然是止不了的双腿打颤,脊背发麻,舌头发苦。
无论是府衙外威严的石狮,还是堂上端坐,威仪赫赫的高柔与崔林,都让崔翁感到压力非常。因此当他来到正堂中时,下意识的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草民崔某,叩见……”
“老人家,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崔林心中本就对崔文季崔三郎心中歉疚思念非常,又知晓他的文季这些年在崔翁的照拂下,不缺吃不缺穿,还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武艺,他自然对眼前的崔翁老人满怀感激,因此一看崔翁下拜,立即起身去扶。
崔翁彻底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气度不凡的大人会亲自来扶自己。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颤颤巍巍的在崔林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此刻,豆大的汗珠如同秋收的豆粒滚出豆荚一般,从崔翁的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看着一脸彷徨,颤颤巍巍的崔翁,崔林后撤三步,朝着崔翁深深一揖。
被吓坏的崔翁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夏侯玄见状,怕崔翁再次下拜,急忙上前去搀着崔翁。
这时,崔林起身,正色对崔翁言道:
“老人家,实不相瞒,在下便是三郎的生身父亲,崔林崔德儒。”
崔翁听了这话,彻底愣了,过了半晌,他终于还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心中也不知是悲还是喜。
————
在高柔、崔林、夏侯玄三人的引导下,崔翁知晓了崔三郎被捕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得知了三人的地位,以及他们都想设法搭救三郎以后,他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记得,前日夜晚,在老儿即将收摊时,有一个人来找过三郎。”
高柔闻言,再次追问道:
“崔翁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崔翁微微皱眉,思索了半晌,终于想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人,那人是苏家茶肆的小厮!”
高柔与崔林、夏侯玄交换了眼神,明白此案已经有了头绪。
“来人!”
“在!”
廷尉高柔一声呼喊,堂外守候的传令者便走了进来。
“立即率一队人,赶去九子坊苏家茶肆,将前夜去过狮子坊崔记汤饼铺的人给我带来!”
“唯!”
那传令兵接了命令,带了公文,便立即安排去了。
————
“是雷离,是雷离啊!都是雷离教我说的!”
夏侯玄没想到,九子坊苏家茶肆的这名小厮,居然这么快便招供了出来,看来,廷尉监的赫赫威名,还真是管用。
高柔正色继续喝问道:
“雷离是何人?快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那小厮一听“皮肉之苦”四个字,更是抖的如同簸箕扇面、竹筛筛糠一般,他立即交代道:
“雷离,雷离就是,是……是河东王殿下府中家将……”
崔林笑了笑,转头对高柔道:
“看来,我们还真的查到这位殿下的头上来了。”
高柔微微一笑:
“无论他是龙子还是贵胄,只要触犯了我大魏律法,那也是在劫难逃!来人,去河东王府,将雷离带来!”
“唯!”
————
河东王府正堂内,曹霖面对来势汹汹的廷尉郎中,丝毫不显慌张,正好整以暇的端茶慢饮着。
“奉廷尉令,执雷离受审!”
曹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他望着那领头的廷尉郎中,轻声说了两个字:
“请便。”
当雷离被廷尉监的人带走时,他正擦拭着河东王殿下赐给他的“黑蛟铠甲”。
那一片一片的黑色龙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犹为狰狞可怖。
雷离伸手去触摸,他摸到的,除了冰冷,剩下的还是冰冷。
————
“夏侯公子,这雷离,倒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我廷尉监的酷刑,他好像也是丝毫不惧,看来,咱们要查清楚这蛊惑崔三郎……哦,是蛊惑崔公子的幕后黑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面对眉头紧皱的廷尉高柔,夏侯玄倒是没有慌张,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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