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吩咐道:“把监正叫来。”
童子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头发半白,面如冠玉的监正来了,拱手道:“阁老,您喊我。”
阁老招了招手,“来,与我下盘棋。”
监正一滞。
乾学州界的情况很复杂。
奉道廷的命,他这个监正也有不少事要筹备,时间紧张,哪有功夫陪阁老下棋。
更何况,阁老还是“臭棋篓子”……
但他又不敢拒绝。
“是。”
监正拱了拱手,恭敬地坐在对面,开始与阁老对弈。
果然,不下片刻,阁老的棋子,便被杀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这还是监正手下留情的结果。
阁老很不开心,便道:“你这棋,下得不行。”
监正暗自叹气。
众所周知,在天枢阁里,最难的事就是跟阁老下棋。
倒不是下棋难,而是揣度他的心思难。
谁也不知,阁老到底在下个什么东西,明明他自己棋技烂得不行,却总说别人下得不好。
与阁老对弈,你认真地下,将他杀个七零八落,他说你棋艺不好。
你敷衍地下,与他打平,他说你态度不端正。
你若特意放水,让阁老赢,阁老会说你心性不端,谄谀媚上,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当真是十分地难伺候。
“也不知到底什么人,才能跟阁老下棋下到一块去……”
监正心中腹诽,但也不敢怠慢,仍旧尽力与阁老对弈。
下了片刻,阁老忽然来了一句:
“公子阁的事,你可知道?”
这话来得突然,监正拈着棋子的手指一颤。
棋子掉落在了棋盘上,掉在了一个“死眼”上。
监正想伸手去捡,可又想到“落子无悔”,迟疑片刻,缓缓收回了手。
阁老似乎没看到他的动作,仍在盯着棋盘,考虑在哪落子。
监正轻声道:“一些小孩子……玩闹的东西罢了……”
阁老不置可否,只道:“‘阁’这个字,不能轻用。”
“是……”监正缓声道,“小孩子不知轻重……”
阁老不再说话,专注下棋。
监正心中忐忑。
两人继续对弈,黑子白子,相继落下。
棋局上阁老仍旧是占据下风,昏招频出,手里的子,一个个都被吃掉了。
下着下着,阁老忽然道:“我这个阁老的位置,你想要么?”
这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
监正丢下棋子,惶恐跪下,“师尊,学生……”
阁老摆了摆手,“随口聊聊,你紧张什么?”
监正跪着不敢动。
阁老浑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既有欣赏,又有一丝失落,缓缓叹道:
“阁老之位,你不想要,早晚有一日,我也要给你……”
监正语气苦涩,“师尊,您言重了,我……”
阁老摆手。
监正说不下去了。
阁老看着他,意味深长道:
“你要想明白,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想明白了,再坚定地去追求。”
“求道也好,求仙也罢,求名求权,求阁老之位都可以,但你一定要想清楚……”
“不要迷迷茫茫间,被裹挟着,一步步向前走。”
监正诚恳道:“弟子明白了。”
阁老心中叹气,略有失望地摇了摇头。
“乾学州界的事,都筹备好了么?”阁老又问。
“是……”
阁老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他,“你替我将这阵法,加在论剑第一的奖励里,当做道廷天枢阁的恩赏。”
监正恭敬起身,双手接过玉简,余光一瞥,见到上面“乙木回春阵”几个字,问道:
“师尊……”
“这是在阁里。”阁老道。
监正一顿,便道:“阁老,恕学生愚钝,不知这阵法,有何深意?”
阁老露出悲悯的神情:
“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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