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此次家宴的东道主,自然坐在席正中,然后左手边依次是水寒霜、徐盼儿、林微月和傲山,右手边则分别是林淳风、孤隐和倾雪。宴席之上,凉菜上完紧接着上热菜,不一会儿便摆满了山珍海味,炊金馔玉,令人望之食指大动。坐下不多时,水寒霜便阴阳怪气地对倾雪说道:“怪哉,今日怎的不见你好姐妹呀,难道是因为习惯了被禁足被冷落,反倒不爱出门,羞于见人了么?”倾雪冷笑一声随即回敬道:“她因前日不慎扭了足,故而行动有些不方便,又何谈羞于见人!毕竟,她从未做过那些个笑里藏刀,暗箭伤人之事。”话音刚落,林微月便摸着自己的小腹,大惊小怪地说道:“好好的,你说这些刀刀剑剑的恶话作甚,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听不得这些的。”倾雪用眼角觑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听闻你尚待字闺中之际,便已行事大胆,任意妄为,何以你腹中骨肉却未能尽得你真传呢?”“你……”就在林微月气得张口结舌之际,她的胞弟却反倒替倾雪喝上了彩:“哎呀,想不到你不但生得清丽脱俗,还这般能言善辩,在下真是饮佩、饮佩。”说罢便向倾雪举起酒杯微笑示意,可倾雪只是漠然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多加理会。他不禁很是失望,直着脖子将酒一饮而尽,此举不禁惹得傲山对他侧目,一丝不悦悄悄爬在脸上。
林微月心里着实暗怨她胞弟有失体统,为了打消傲山的顾虑便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要说这景轩还真是乖巧机灵,人见人爱,足见弟妹平日有多悉心教养。要是将来我儿子也能有这般聪慧,这般俊朗便好了。”“你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的。”水寒霜落落大方地笑说道。“借你吉言!一想到不久之后他即将呱呱坠地,我就既高兴又紧张呢。”“说到这一点,你是应该紧张的”,水寒霜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你过门时日尚短,应该还不知道,咱们浮云山庄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吧?”“什么规矩?”她的好奇正中水寒霜的下怀,便立即危言耸听地说道:“就是如若正妻无所出的话……那么小妾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将交由正妻来亲自抚养!”此言一出,不止林微月差点惊掉了下巴,就连倾雪也吓得险些将手中的筷子掉落。“傲山,不是真有这样荒唐的规矩吧,为何你之前从未向我提及?”林微月连连摇晃着傲山的胳膊,急切地询问道。“无稽之谈!我们大房向来行事公正,光明磊落,绝不会把个原先好端端的人给逼疯甚至逼死!”傲山挑衅地看向千帆,言词犀利地说道。“啊~是谁疯了?又有哪个死了?”林淳风一边嚼着菜一边没心没肺地随口问道,气得他姐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两眼。此时,千帆怔怔地似乎若有所思,水寒霜不好向傲山发难,但怎么都不甘心反倒被大房嘲弄,便决心扳回一局:“哎呀,刚才是我忘说了,这得有个前提——正妻必须家世显赫,能襄助夫家的那种。否则,就只好是同人不同命喽!”为了表示进一步的奚落,盼儿也跟着边看向倾雪边肆意地嘲笑着,谁知却被千帆出言教训道:“注意一下你是何等身份,切莫有失分寸。”见自己的夫君如此袒护别的女子,盼儿顿觉又羞又气,眼眶红红地低下头去。
此时,林微月也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倾雪,而傲山却对此无动于衷。倾雪顿觉孤立无援,心想要是浮羽在就好了,她一定会与自己同仇敌忾。正当倾雪紧咬朱唇,倍感难堪之际,忽见坐在她身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孤隐,正用筷子轻轻地敲击着碗碟里的螃蟹,倾雪见状立即茅塞顿开,浅浅一笑缓缓说道:“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说着还不屑地瞟了水寒霜一眼,闻听此言,水寒霜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一时之间竟也无言以对。“这是在胡诌什么呢”,林微月却不管不顾地高声笑道,“我看有的人准是读书读傻了,只知诗词歌赋,不懂人情世故!”倾雪毫不退让地说道:“读书的妙趣你岂会知晓!也幸好你不知晓,否则,经你之手的诗书都将惨遭荼毒,慨叹命苦!”此言一出,千帆和孤隐都意味深长地笑而不语。林微月气得咬牙切齿,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傲山,可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顾喝酒吃菜。千帆留意到林淳风正色眯眯地盯着倾雪,便生气地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提醒他道:“你往哪看呢,看够了没有?!”“我又没瞧你的女人,你如此紧张作甚。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瞎操心!”“这是浮云山庄,不是你们乡下村庄,岂容你出言无状,这般放肆!”“怎么,摸不得碰不得还看不得了么?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总之我劝你好自为之,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千帆一脸肃穆地说道。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林淳风充耳不闻般地继续自斟自饮,目光仍不时地飘向倾雪那里。
于是,这场家宴就在此等微妙复杂的氛围中结束了。林微月自然是拉着傲山去她的醉月阁,千帆倒是想与倾雪互诉衷肠,无奈他的一妻一妾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像左右护法一般包围着他,令他分身无暇。倾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与孤隐结伴往外走去。“孤隐,刚才多亏你点醒了我。”倾雪感激地对他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孤隐爽朗地笑说道,“何况身为你的知己良朋,又怎忍心看你孤立无援呢。”“是啊,你都尚且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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