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啄连来三五啄,屋漏半日一滴落,弹石沉弦按即得,解索散乱乍疏密,鱼翔似有亦似无,鱼翔冉冉忽一跃,釜沸汤涌息俱绝……”
眼看着方子业等人露出迷茫神色,陪诊的中医组代组长王齐山低声解释:“这是中医七绝脉。”
“脉浮而微弱,似有似无,如鱼翔浅水,头定尾摇。”
方子业依旧有些外行地问:“寓意为何?”
“心气衰绝,阳气外脱。”王齐山道。
李永军适时将话题接了过去:“之前我在京都医院时,也听过这种脉象,不过那位患者与现代医学对应地是濒死期心动过缓,陈院长目前的心跳节律正常……”
李永军接着看向了也身着中医长袍的陈广白:“陈院长是不是服用了什么救命的秘药?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脉象与体征不太对应的症状?”
李永军在京都医院工作过,因此见多识广。
特别是作为血管外科的负责人,对于中医的一些手段也略有了解。
“是药三分毒,我父亲并未服用药物。”陈广白神态如常,似乎在商场沉浮了多年的他突然退隐,也不觉有任何不适之处……
“那也就只能继观,辛苦王医生和陈医生你们自己多费些心思了。”李永军开口后看向谭孟白教授。
谭孟白是麻醉科的教授,对于生命体征地细微把控极为周到。
此刻,谭孟白也对众人点了点头:“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是适当加用预防性抗凝药物,具体的药方是以皮下注射肝素还是以中药汤剂的形式,由王教授您斟酌。”
谭孟白也给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
方子业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将陈宋身上的仪器拆除,并缓缓将其推送至监护病房。
疗养院里的每个院子都可以是单独的监护室!~
中药古法药房。
陈希签握着铜药碾的手在发抖,三七块在碾槽里裂成不规则的碎屑。她盯着墙上的子午流注钟,黄铜指针的每次跳动都像在切割神经。
当秒针指向“手少阴心经“的刻度时,药碾突然打滑,在青石台面擦出刺耳锐响。
“炮姜炭要焖足六小时。”兰悯农无声地出现在药柜旁,手中端着的煅炉飘出混着血腥味的焦香。
老中医用长柄药勺轻敲炉壁,裂纹釉面发出编钟般的清响:“就像你爷爷当年在‘’医院煅制血余炭。”
陈希签突然抓住药柜的铜把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如果.如果脉象真的”
她说不下去,喉间哽着滚烫的硬块。药碾里的三七粉被晨风吹散,在青砖地面铺出星图般的纹路,恍惚间与昨夜爷爷焚烧的《伤寒论》灰烬重叠。
兰悯农弯腰拾起散落的脉案记录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黑白照片。年轻的陈宋穿着褪色的粗布衣,正在战壕里为伤员施针。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代脉结脉同现,险过剃头。“
“你爷爷烧了半部《伤寒论》,”兰悯农突然说,煅炉里的火光在她镜片上跳动,“说要给后辈腾出写新方剂的位置。”
“董志教授气得一夜未睡,刚刚还和我念叨。”碳化物碎裂声清脆如骨裂,新煅的炮姜炭在竹匾上泛着幽蓝光泽。
兰悯农是脾胃派的人,虽然心疼陈宋烧了他珍藏的半部伤寒论,却还不如伤寒派的董志那么伤心。
陈希莶只是大小姐,她哪里懂该怎么回答问题,她现在至此,只是想为自己的爷爷做点事,她拍了拍手,起身说:“兰教授,我去给董老师送点礼物,希望他暂时先不生气。”
兰悯农眼神中透着怜爱:“你最好别去,董志平时虽然气性好,但他犯犟起来,你爷爷他都开口喷。是我见过的最硬的一杠大炮。”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你去了我怕你被他误伤了。”
“他气归气他的,不理他就是,他不会不做事的。”兰悯农拍着陈希莶的肩膀安抚。
“小陈,能来疗养院里的,都是有些情怀的人。平时骂归骂,脾气归脾气,但感情都是真的。”
兰悯农与陈宋没有直接的师徒关系,却也是疗养院内中医组大家之一,这些人能臭味相投,多年相聚起来,每个人的性格都摸透了,关系相处得极好。
“也不知道李教授他们能不能发现什么!~”陈希莶冷静下来。
她很少来疗养院,其实与中医组的许多教授都不算特别熟,更多的是在私下里会面。
“你希望李教授他们发现问题还是不希望他们发现问题?”兰悯农追问,鱼尾纹深皱,纹尾的肉痣横结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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