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宜远远躲在树后,警惕观察。
用袖子挡着风,看了明遥有小半刻,崔珏直起身,阖上窗扇。
又不过片时,他握着一卷书,走出房门。
当夜。
明回问妻子,“你看,阿珏崔珏那小子,”他改了称呼,心里酸溜溜,“他配咱们遥遥,怎么样?
刀他等着妻子反对。
崔珏是还行,也是和遥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到底四年没见了,今年才回来,是不是得再观望一二?不能因为崔家好,就随便把遥遥许过去—万一委屈了孩子呢!
他看崔珏性子太闷、还孤僻,从小都是遥遥哄他高兴、逗他笑、带他玩,成婚可不能这样!
但身边的妻子沉默了一会,只勉强说道:“他倒也还行。”
明回:“
相宜??”
沈相宜:“还行、还行,再看看。急什么?”
她笑道:“真定下亲事,可就不好改了。何况小孩儿家心性不定,崔珏今日是对遥遥上心,谁知三年后、五年后怎么样?五年之后,遥遥还未必心仪他呢!若依我,就先这么放着吧!
JJ“也是。”明回琢磨了一会,“也好!”
“虽然是同科同年,”他便叹说,“但我看,子琚的前程远在我之上。崔家又曾比明家显赫百倍,真论及门第,咱们也远不如他们。如今就草草定下,我也恐怕他家将来后悔没能高娶。先看着吧。”
“咱们就这一个孩子,自然要她一辈子安心顺意,何必叫她高嫁受委屈。”明回放松笑道。
他亦在翰林,亲友不少,即便无有得力的亲家,亦能护得妻女周全,还是女儿高兴最紧要。
女孩儿家里说不急定亲,等过几年、孩子们真正长大再看,崔瑜也只好答应着。
他心里埋怨兄弟不够争气,崔珏却恍似不知。
可虽然在松家便能经常见到明遥,他去明家,仍比四年前勤了许多。
他已进学,开始准备秋闱,常将自己的文章拿给明回点评,请求指教。
明遥生辰,他亲自办席为贺礼,当然也请沈相宜和明回一同品尝。
沈相宜开始放心他单独带女儿出门。
两人同出同入,同逛灯会,许多人都逐渐听说了:
崔翰林家的幼弟,与明翰林家的女儿是青梅竹马,两个孩子,以后会成一对儿。
抱着女儿,崔瑜和孟安然感叹:“是我小看他了。”
看看、看看!什么是谋定而动,什么是缜密周全!连未来岳丈、岳母都看他越来越像亲儿子,随意他和自家姑娘相处了,等再提婚事,只要遥遥愿意,明家还能不应?
明遥在崔宅也早已有了自己的院落,就在崔珏书房后两进,只相隔一进厅堂。
她留宿崔家的日子,如若早起,便会先到崔二叔书房,看他练刀、练剑。
崔二叔长到十五岁,身形看上去,已经像个成年人了。
他生得也越发如玉山青松,一副凌厉淡漠样貌,只在看向她时会眼中含笑,也只在面对她时,才会红了耳朵。
她看见过观言私下称呼她为“二奶奶”,被他严厉训斥不许胡说。可观言退下后,他唇角弯起,眸中闪动,显然他在期待,他们真正成婚那天。
人人都说他们天生一对。他也应该是喜欢她的。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明遥走出回廊,拿起手帕,擦去崔珏额上脸上的汗珠。
隔着棉帕,她捏了一把崔珏的脸,又捏了一把。
崔珏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二叔,”明遥开口,“我也想习武了。”
“好。”崔珏先应下,才问,“不是怕累吗?
乃“是怕累啊!所以要你教我。”明遥理直气壮,“我想歇就歇!”@他能纵容她到什么地步?
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但崔珏的耐心总是超出明遥的预计。
他教了她快两年武艺,从崔大叔被点湖北学政、离京赴任,到崔大叔调为顺天府丞回京。
她偷懒、装累、耍赖,坐在地上不肯起,非要他抱,他会抱她起来,也会送她回房,但也仅限于此。
从她十岁起,他就没再迈进过她卧房一步,更不会在她主动之前,和她有任何身体上的触碰。
也没有表白。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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