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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沉默了好一阵,对卫凌羽道:“卫公子,老衲等人害得你家破人亡、骨肉分离,你身为人子,还不为父报仇么?”
刘宪章喝道:“老和尚这就想死么?”心知卫凌羽这时心头恨怒交集,要杀明惠,自己断不能相阻。但明惠一死,有些事便永远石沉大海,再也不能宣之于众了,急忙向卫凌羽道:“卫兄弟,这老和尚暂时还杀不得!”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杀得,杀得!有何杀不得的?”靴声橐橐,由远及近。
众人闻声俱是一凛。厅上众人除嵇氏之外,无不身怀武艺,若是平常时刻,周遭一有风吹草动,立时警觉,只因适才俱在倾听明惠诉说当年之事,浑没提防有人靠近。
众人迎出滴水檐外,只见一人当先而入。另有十余人跟随在后,个个手持兵刃,目光矍铄,无一不是武林好手。天一道人赫然也在其中。
那人生得面目方正,天庭饱满,浓眉大眼,五绺美须,腰间佩着一口宝刀,五官竟与卫凌羽有七八分相似之处,正是太守“卫耀宗”。
他步态稳健,距众人还有两三丈时止步,扫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刘宪章身上,冷笑道:“这位就是‘刚拳无二打’刘宪章刘大人了么?哼哼,你果真是无孔不入啊!我以公干之名支开了西陵县令跟县丞,你果然就敢自投罗网!”
刘宪章雄心微震,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卫耀宗”看过众人,道:“果然都在这儿,正好一网打尽。真人,看你的了。”
天一道人应了声:“好!”昂首上前。那十几个武人也亮出兵刃,围在滴水檐前。
酒博士道:“贾大同,你就真个丝毫不顾念手足之谊么?”原来那假冒卫耀宗之人真名叫作贾大同。
贾大同冷笑不答,目不转睛地看向明惠,道:“老三,你双腿都断了,好好颐养天年不好么?干么包庇他们?教我一通好找。”
明惠道:“阿弥陀佛。贾檀越,咱们昔年作下的恶还不够多么?今儿个当着佛祖的面儿,难道还要行凶杀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怙恶不悛,终遭天谴。”
贾大同神情藐视已极,哈哈一笑,似是在笑明惠的话有多幼稚,左手已暗扣了三枚菱镖。忽然,将左手一抖,三枚菱镖飞出,分取卫凌羽上、中、下三路。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卫凌羽得悉这厮是戕害父亲的主谋,牙关直咬得格格作响。将剑一竖,挡下最下的一枚菱镖,右手一伏,将中间的菱镖接住,径往面门射来的那枚菱镖却给他一口咬住。
紧接着飞身一跃,自一干武人头顶跃过,在半空翻个筋斗,居高临下,一掌往那贾大同天灵盖拍去。
只听天一道人吼声如雷:“当着贫道的面,还敢放肆!”背后似乎生出一股极大的吸力,突然后移出去,挡在贾大同身前,一掌迎了上去。
卫凌羽内功自是不俗,天一道人也非庸庸碌碌之辈,两人这一放对,双掌交接,真气催动,天一道人脚下青砖碎成了齑粉,双腿陷地尺许。卫凌羽向后一个筋斗,落回了滴水檐下。
那一众武人这时将手中兵刃抖将开来,拥上来杀。刘宪章拔刀应战,明惠、酒博士这时也同仇敌忾起来,共同拒敌。
酒博士拳脚功夫倒也寻常,轻身功夫属实不赖,在敌人刀剑下窜高伏低,敌人一时倒也战他不下。那明惠和尚下身残疾,但此人武功颇为了得,以一支铁拐支撑,另一只铁拐当作兵器,左右趋进,竟也与两个武人斗得有来有回。
卫凌羽怒火难宣,总算心中尚存了些许清明,没被仇恨彻底冲昏了头脑,将长剑丢向妹子卫怜钗,叫道:“保护好咱娘!”侧身一闪,避开迎面斫来的两口钢刀,猱身而上,抓住两个大汉领口,权当做两件兵器,左右连挥,势大力沉,所过之处呼呼风响。敌众一时不敢上前,向后躲避。
他“哼”了一声,向上一运劲,将那两人抛起五六丈高。那两人长声尖叫,落下地来,跌得骨断筋裂,生机俱息,浑身多处被骨茬外露,血如泉涌,流了两大滩。
那两人均生得虎背熊腰,身子沉重,少说也有二百斤,但他一手一个,抛飞起来竟毫不吃力,见者无不悚然动容。殊不知他这一招运上了龙象功的劲力。
那龙象功相传练到大成,有十龙十象之力。佛经中说,佛陀昔日为王子之时,一日为巨象所阻,释尊便提象鼻将其掷起,三日方落。巨象落地成坑。这当然是意指佛法不可思议,卫凌羽固无此神力,但他自窥得龙象功奥妙,手劲大得出奇,这时使来也自威风凛凛。
明惠面露不忍,道:“阿弥陀……”最后的一个“佛”字却被贾大同突然喊出的“大家伙儿上呀”给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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