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毕竟功力卓绝,立时“乌龙绞柱”倒旋而起。他输了道坚一招,颜面无光,此刻运动全功,拳掌变换,霹雳随手。
道坚老和尚不敢硬接他的五雷掌,臂膀一震,抖落袈裟,往那道人面门上一罩,一记“劈面撩阴”使了出去。那道人两手左手双爪,把袈裟当中撕裂,潜身勾手,捞起道坚左脚。
道坚见他用的是“海底捞月”的摔投路数,便即顺势借力,劈掌攻那道人面门。那道人这招“海底捞月”只是个幌子,也不避道坚掌势,右掌击向道坚丹田,这招还是游身八卦掌的路数,唤作“巧倒银瓶”。
丹田为一身真气之会,道坚不敢怠慢,见他这般围魏救赵的打法,也只好回手招架。两臂相接,道坚丹田虽未受创,毕竟下盘不稳,被那道人接踵而来的后劲迫得难当,跌出了五六步。
那道人扳回了一场,道:“老和尚,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坚扬手生出一股无形吸力,抓回了禅杖,笑吟吟地道:“阿弥陀佛。老衲自然是道坚老和尚了。”
那道人道:“是英雄的便以真面目示人。”
道坚道:“老衲自然是以真面目示人了,不似你这牛鼻……”似乎觉得言语有些不妥,改口道:“不似你这道人,藏头露尾,净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那道人蒙着面巾,自知理亏,与他胡搅蛮缠讨不得便宜,便不再说了。双手一合,捻着诀,嘴里念念有词,身子跟个竹片蜻蜓似的旋转着腾空而起,霎时间带起一股旋风,卷着满地的烂泥树枝呼呼狂啸,径直朝着道坚席卷而去。
道坚见那道人施法,把禅杖往地上一杵,径直入地三尺有余。盘膝坐下,也捏诀念咒。那狂风到他身前时,好似被一把无形利刃当中豁开,从他两边经过,虽带得他僧袍鼓荡,身体却毫发未伤。
那道人大感诧异,落地收了法术,道:“沙门可没避风法术!”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纸漫天撒了开来,再诵真言,那些符纸仿佛顿时像活了过来,首尾粘连,迎风见长,化作一条五长见长的黑色巨蟒。
那道人道了声:“疾!”黑蟒受命,把血盆大口一张,吐出一股腥风,巨吻往道坚的泛光的秃瓢上咬了下去。
道坚也不知是何故,竟尔不闪不避,被那黑蟒一口咬去了脑袋,腔子喷出一尺高的鲜血。
卫凌羽在旁看得浑身发抖,却只听得那道人哈哈大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打断了一般。
原来那道坚的尸身竟然化作了一截枯木,不知又如何活了过来,在那道人身后现身,紧握着双拳,破风声犹如雷震,直奔着那道人的后心捶了上去。
那道人惊道:“好个李代桃僵!”一个“大蟒翻身”回身弓背,让过道坚一对来拳,右掌“托天式”攻道坚下颌。道坚往侧闪避,那黑蟒又转回身来,硕大无朋的蛇头又砸向了道坚。
道坚踏地凌空,那黑蟒扑了个空,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尺许深坑。那道人一个筋头跃起,双脚刚好踩住道坚两肩,使个“千斤坠”的法子,压着道坚快速坠地。
那黑蟒这时再张血盆大口,再咬道坚。道坚避之不能,形势危急,自不必说。
那小沙弥叫道:“直娘贼,欺人太甚!”身子一晃,便即到了那黑蟒身后,抱住黑蟒的尾巴,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大力,竟将那黑蟒拖出丈许。
那黑蟒回头来咬他,他纵身跳开,捻诀念咒:“神雷昭昭,清荡凌霄,玉宸道君急急如律令!”话音刚落,闷雷声起,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径直劈中那黑蟒。
那黑蟒既为符纸所化,便不是血肉之躯,被那雷霆一击,立时化为了飞灰被风吹散。
且说那道人正好将道坚压落,道坚毕竟功力不浅,将他从肩上震脱了开,两人正拳来脚往,斗得难分难解。
那道人听那小沙弥念出“玉宸道君”四个字,使个虚招迫得道坚退开,兀自跳将出战圈,道:“我道西方教的秃驴怎会我道家法术?原来是上清截教的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
原来截教法出上清灵宝天尊,居三清之次,灵宝天尊又称太上大道君、玉宸道君,是以上清道士作法施术,念咒时往后缀“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玉宸道君急急如律令”以振威势。
道坚道:“放你妈了个狗臭屁!嘿嘿,玉清宗自诩道家正统,倒是光明磊落得很!来,摘了面巾磊落磊落!”
卫凌羽见道坚武功路数和内功修为,均与日前大不相同,且当初道坚使的是金刚杵而非禅杖,早已犯疑,这时听他跟那道人对话,方知他师弟二人原来是上清同道易容假扮的。
那小沙弥道:“玄阴观的小子,此时不走,还要啷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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