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役,老胡连斩黑店伙计总共一十四人,那用算盘的账房,也终于不敌,倒在了老胡的脚下,老胡眼见闹出了命案,生怕官府来寻晦气,忙和五人往南便逃。
这五个家伙虽然脓包,却也并非是忘恩负义之辈,将客栈中老胡不曾见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被带到了灶下的红案之上,要杀了他们吃肉,五人自然魂飞魄散,可是那屠夫全不理会,一开侧室的门,竟然都是累累白骨,这些白骨口径甚细,骨骼却长,显然是人的腿骨臂骨。
老胡奇道:“你们怎知是人骨,不是羊骨,牛骨,猪骨?”
其中一人说道:“小人曾经杀过猪,知道猪骨矮短,而牛骨粗壮,虎骨之中只一根勉强能有这么长,可老虎何等稀少,纵然能猎到一只两只,也足以鳌冠一时了。”
老胡点了点头,听那人继续诉说,后来屠刀将要及到客商首脑的喉头,老胡就持刀杀了进来,若非如此,五人尽成了俎上鱼肉,自是对老胡感恩戴德。
马车行到另一处市镇之中,六人都不知是哪里,待得安顿好后,老胡便折返回来,毕竟黑店下手如此阴损,按理说该当有重大图谋才是,不然何苦一面行贿官府,一面又抵死不认。
因此明知这么一回去,只怕又要惹上无数麻烦,却还是折返了回去,哪知回到客栈之外,见适才自己踢坏的门板,又已换做一新,迎宾的跑堂,也换了一个年纪更轻的,似乎片刻间之前发生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老胡虽然心中奇怪,但丝毫没敢鲁莽,用街边的煤土涂黑了面庞,又用破布将大刀包好,夹在腋下,算是一个为谋生计,不得不出来寻活儿干的样子,更是去裁缝铺,换了一身粗布黑衣,仍是依偎在之前的街上,活脱是个乞丐。
但蹲守了六日六夜,见客栈之中风平浪静,迎来送往绝无半分古怪,这件事情本身就离谱的很,最诡异的是,几日之间,连一个官差也没上门,显然是客栈之中,出了这么多条人命,竟然始终无人报官。
事情愈发离奇,其中的渊弊,越是难以想象,老胡虽然武功已有小成,但自知破案非己所长,再耽下去只怕也是难有发现,想要离去,却无意之间,见到了那用算盘之人,竟然走出来迎宾。
这一下老胡可就懵了,那铜算盘虽然精致,却明明刚被自己一劈两段,算盘的主人,也被自己一刀,捅了两个透明窟窿,纵然是华佗在世,也是难以挽救,可这人明明就站在马厩之外,言笑晏晏,与人攀谈牵马,绝无半分痛楚,这可实在匪夷所思。
老胡怔了半晌,始终难以明白,伸右手掐了自己左臂一下,果然疼痛之极,显然并非做梦,但脑子越来越是糊涂,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之法,或者自己那一刀,还是被对方危急之中避让开了要害。
可是这么说却也不对,明明刀上血迹真切,纵然避开了要害,又请名医诊治,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下不了床,怎有片刻之间行动无碍之事。
思来想去,全无头绪,又记得那五个中原商人,说起客栈之中的密室,其中累累白骨,数不胜数,如此滥杀无辜,却又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老胡苦思良久,始终不得要领,却见有人从客栈中走出,正与跑堂行礼作别,可是这行礼既非抱拳,也非合十,更非深蹲一福,而是右手双指伸出,在头顶,双肩上一阵比划,不知是什么暗号。
老胡留上了心,见他们似乎不像是在点穴,不然眉间印堂,双肩肩井穴,那是何等要紧的所在,自己点自己穴道,又有什么好处。
只因留上了心,见到进出客栈的人,临别之时,十有七八是手中一顿比划,比划的越是郑重,对方越是开心,显然是个什么秘密的暗号。
可不会这暗号的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黑得吓人,最诡异的是,若是进去十个人,七八个与之大有关联,余下的二三人,往往只能走出一人,余下的一二人,却始终不见出来。
老胡心中奇怪,却始终不得要领,依他们的怪模怪样,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全无什么特异神效,更是大惑不解,可他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明明凶案在即,何以连过问之人也无,似乎是死了个猫儿狗儿似的,连棺椁陵寝也无人掩埋。
这间客栈越是寂静,老胡心中便越是发毛,毕竟他惹上了人命官司,倘若真的要杀人抵命,却也并非是无此可能,因此不敢停留,便要离去。
可他这一去,却又发现了若干端倪,原来不知从哪儿来的人,也不知是周遭居民,还是什么集市闹会,小小乡镇,竟然拥进来数千人之多,老胡不敢张扬,也不敢强行冲出,跟着当地百姓缩在一边,瞧瞧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路道。
这伙人当真凶残无比,虽不敢说见人就杀,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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