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随心所欲能叫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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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人的命运。

    要求太阳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发光,是不是本身就属于荒谬的悖论呢?

    这恐怕是周思凝临睡前,怎么想都想不通的问题。

    于是,她不再胡思乱想,干脆拿起手机。

    羊城,缦云广府小区。

    关永仪同样没有入睡,窝在被子里怔怔出神,柔嫩修长的脚趾躺在空气中。

    长夜缀满十点玫红。

    开学前的这几天,对她而言当真是度日如年。

    第一次学着对林莉芬说“不”,第一次正面硬撼母亲从小到大的权威,第一次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但与此同时,她也付出了相当程度上的代价。

    比如林莉芬严厉的制裁。

    说到底,她毕竟还是按期按时拿父母生活费的女孩子。

    林莉芬素来强势,在律所说一不二久了,很难接受女儿的叛逆和反抗。

    你不是嘴硬吗?

    不是不听话吗?

    生活费直接一砍到底,看你服不服软!

    还没开学,关永仪就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一噩耗。

    原本能让她保持精致和体面的生活费,被林莉芬一口气降到了和正常大学生同样的水平。

    除去江南家园小区每个月自然产出的水电网费之外,只剩下一千五百块。

    这是林莉芬经过调查,分析计算出来的结果。

    再加上,广府地区由于习俗原因,新年红包的数额只是取个彩头,远远比不得江浙那般出手阔绰。

    知女莫若母。

    在林莉芬眼里,以关永仪的消费习惯,这点钱迟早会让她陷入经济危机。

    女儿从来没体验过束手束脚的节俭生活,她习惯了优雅和体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林莉芬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在教育这方面,她也有着几乎澎湃的自信。

    服软,只是时间问题。

    【我刚刚买完机票,明天下午回学校。】

    无论是发呆还是工作,亦或是躺在床上给恋人发消息。

    关永仪都习惯于戴着耳机,找到特定的那一首歌,让它们长久地作为背景板存在着。

    乐符是开关,歌声能够构筑某种特定的情境。

    她时常觉得音乐和香气是奇妙的产物,像是宇宙中不变的坐标。

    【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对方的回复很快。

    【.我也想你接,但这次不行,妈妈和我一起落地。】

    【和你一块回家住?】

    【应该是。】

    【好,我联系贺盈,让她提前把绵绵送过去。】

    隔着屏幕,短发少女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耳机里是一首年幼时循环多次的歌曲,甚至能在许多年后翻出来时,将她迅速带回某个情境中。

    高中临近毕业那段日子里,为了节省时间,中午午休的时段,她经常选择在教室的桌上睡觉,而不是回家小憩。

    那段时间,她最钟爱的香气是欧珑的赤霞橘光,循环最多的音乐是《追梦赤子心》。

    每次被上课铃声叫醒后,她经常打着哈欠,从书包里摸出一只30ml的橘色香水,然后喷在食指上,把鼻尖凑近指间,找到耳机塞进耳朵里。

    那种微酸、又涩的血橙味道,以及睡眼朦胧时,被刺激得松松打出来的那个哈欠。

    还有主场那句穿越虚幻与现实的嘶吼——“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这些加在一起,像是框定的某种时间记忆。

    重新找到这首歌出来听的时候,关永仪有那么一瞬间愣在原地。

    好像回到中学阶段,她还坐在喧闹的午后课室里,吊顶上的风扇发出呜呜的嗡鸣声,刚睡醒的视野里,氤氲着一点朦胧的水汽。

    “向前跑”

    那样的情景离她好像只有一步之遥。

    恍惚间,自己已经成为了不动声色的大人。

    【喏,妈妈她一定要来送我上学,下学期生活费只有1500块,大概率还会联系李教授让她帮忙注意风吹草动,这就是对抗的代价。】

    【你后悔吗?】

    对方发了个表达宽慰的表情包,接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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