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要和离》

5 契约(2/3)

,还没说姮姮的异样。

    琅琊王这些年襄助王家,尽心尽力,很难说不是真心。

    王氏与他的契约上,他的条件只是要一个姮姮。一纸契书现在就放在聘礼的巨锁下面,沉甸甸压着,双方都按了手印。

    既是婚书,也是契约。

    “如果……”

    王戢试探着,“那桩婚事不成了呢?”

    王氏和琅琊王,还能相互扶持吗?

    双方的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郎灵寂垂下了眼帘,如春日冻柳上的薄霜,许久沉默着。

    九小姐性情大变,他多少也察觉些。

    此刻,他手中还握着一颗糖,灿色的糖纸,是往日她常常会找他要的。

    如今,她再不愿见他一面。

    “仲衍。”

    他沉沉道,“那是我唯一的条件。”

    王戢明白了,“只是如果,没有别的意思,雪堂兄莫要介怀。”

    郎灵寂嗯了声,从不屑于掩盖利用王姮姬这件事,王姮姬是他仕途路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本来就属于他的,他不会放手。

    当初签契约时王家咄咄逼人,认为他既然受了王家恩惠,便要舍弃皇家的半副血脉,一辈子为王氏做事。

    他欣然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王姮姬王九妹要与他成婚。

    这当然不是出于爱,与她成婚是政治的一种最优解。

    否则他只是人微言轻啊,不入流的一个小藩王而已,华贵显赫的琅琊王氏随时有可能将他弃如敝屣。

    眼见话不投机,二人心照不宣地揭过了此事。

    又谈起江州的战事,如果有可能,王戢想争取亲自带兵征战的机会。毕竟琅琊王氏得有兵力在手,不能寄生于皇权下,沦为以翰墨为功绩的软弱之族。

    郎灵寂对江州的战势别有一番见解,已整理成册,改日可以细致商议。

    皇宫即将落锁,王戢需得回府去,郎灵寂因担任帝师的缘故,暂居宫中。

    二人就此别过,方才因为退婚的一点小摩擦在亲密无间的合作面前,仿佛没有过,互相不用过多解释。

    时至黄昏,天空中升起光线黯淡的暮霭,渐渐黑暗,洒下如银的月色。

    郎灵寂至太极殿,闻得礼部和吏部的两个官员琐琐碎碎地议论着——

    “琅琊王从前只是皇室疏族,虽是藩王却连国姓都不能冠上,血统寒微。”

    “如今一朝发迹,扶摇直上,年纪轻轻便是帝师了。”

    “王家当真悉心培养女婿,谁让你没被天下第一美的王九妹看上?”

    “在先帝朝的那场动乱中,一向默默无闻的琅琊王因护驾有功进入中枢。当真讽刺,明明先帝都被逆臣害死了。”

    郎灵寂不着痕迹地听了会儿,径自离开,未曾指责那两名官吏。

    这等闲话在朝中流传已久,他早已习惯,犯不着堵住别人的嘴。

    先帝志大难驾驭,现在的小陛下,却是听话驯良得很。

    他入了太极殿,继续教陛下晚课。

    灯影幢幢,幽深的静夜晚,皇宫肃穆得似一口巨大的棺材。

    皇帝犯困懈怠,“叔父可否容许朕歇息片刻?”

    郎灵寂温敛说,“陛下莫这般叫微臣,若是劳累,便请先用夜宵。”

    司马淮思忖片刻,克服了惰惫,硬着头皮继续办公。

    朱笔一道道划过奏折,奏折被分成两摞,一摞是有利于琅琊王氏的,一摞是垃圾。半年来,皇帝皆是这么办公的。

    批到最后一份奏折,上疏的官员叫陈辅,目前在御史台做事。

    陈辅在奏折中不加掩饰地劾奏了琅琊王氏的诸般罪状,广占土地,养病持政,把持选举,豢养鹰犬。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陈辅请奏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改革,矛头直指琅琊王氏。废除门阀士族的种种特权,废九品官人制,建立公平考试制度,让天下寒门子弟得以施展才华。

    琅琊王氏犯了国法,当诛其九族。

    奏折的最后,他隐晦地称许了琅琊王。琅琊王有一半皇室的血统,如今进入中枢,终于有希望结束世家大族专政的局面,琅琊王可以拨乱反正。

    这奏折本该放在垃圾一堆里,司马淮看了半天,心口咚咚跳,还是迟疑道:“老师您请看看,王氏当真犯了国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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