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

少年意(2/3)

对三人和盘托出。

    等她说完,沈老将军眉宇紧锁,目光沉静,嘴角微微下垂,沉吟不决。指尖不自觉握紧酒盅,缓缓发问,“世侄怎么知道此次万寿宴出问题?若猛虎伤及陛下,当如何?若宴会风平浪静,又当如何?”

    老将军饱经风霜,一双虎目含威不怒,几句话一出口,压得屋内气氛窒息深沉。

    忠君体国,公不济私,和惠帝命沈老将军守边自有其道理。

    夏云鹤默然不语,一下接一下扣着拇指黑檀扳指,她抬眸望向沈老将军,下颌绷紧,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显出锋利,眼中透出一股冰冷,嘴角却微微上扬,流露出些许暖意。

    “沈伯伯,万寿宴是否掀起风浪,全赖万贵妃能否容人。若她大度,宴会自然风平浪静,若她小性,宴会就是陛下那位新夫人的丧命之地。放任不管,才是心黑。世伯来京不久,对上都不甚了解。我们不过是借势而为,至于成不成,得看万贵妃有没有害人之心,若真有猛兽出笼,殿下可借成祖硬弓,击杀之。”

    待夏云鹤讲完,三人神色各异,噤声不语,心思弗猜。

    她猛然咳嗽起来,绯红染上面颊,胸中苦闷,胁下生疼。

    沈拂剑见状,欲开口询问,却被谢翼截了先,只见谢翼扶住夏云鹤手臂,低声关切,“先生,别想了,孤知道怎么做。”

    观秦王细询夏云鹤,哪有什么亲王架子,小沈将军倒吸一口气,想到途中听闻上都城有好南风之说,不禁浑身战栗,叹道,“逸之,你落水后心悸的毛病还没好啊?”

    巧妙推开秦王伸来的手臂,夏云鹤掩唇,歇了会,看向沈拂剑,笑了笑,“旧疾罢了,看了许多大夫都没办法,缓一会儿就好。”

    沈拂剑瞥向父亲一眼,沈父视若无睹,附和说道,“世侄既是如此,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老将军一松口,谢翼向沈老将军略一行礼,扶起夏云鹤。

    夏云鹤又咳嗽几声,向老将军长揖一礼,再离开。

    桌边,沈老将军推了沈拂剑一把,附在耳边几句,沈拂剑跟上二人,一块出了玉馔楼。

    一路无事。

    到了夏宅,入了屋,臻娘看到,连忙又去熬药。

    沈拂剑抱着手臂,把玩了一会儿她的毛笔,笑着说,“我去把傅三爷给你带来。”

    夏云鹤坐在椅上,听到这话,抬眼微微皱眉看他,又看了一眼谢翼。

    “殿下都知道,有什么好瞒的。”沈拂剑大咧咧说道,又啧啧叹气,“看着你现在病秧子的样子,倒有些怀念当年陪我一起逃学的夏逸之,上山打鸟,下河摸虾,堪称快活纵意。”

    谢翼耳尖微动,暗暗记住沈拂剑的话,笑着问道,“小沈将军与先生幼时就认识?”

    不等夏云鹤开口说话,沈拂剑勾住她脖子,看向谢翼,“那当然,小时候在夏家求学,我们可是一起烧过学堂的好哥们。”

    “是吗?”谢翼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字。

    看着秦王眼底浮上一层阴霾,夏云鹤暗骂一声沈拂剑这个损友,“殿下别理他,当年沈拂剑外号‘人来疯’,要不是有李先生一通戒尺,谁管得住他。”

    沈拂剑又伸手掐她的脸,道,“你刚在玉馔楼笑什么?是不是又笑当年之事?”

    谢翼阴着眼底,笑着说,“小沈将军,不是要带傅三爷吗?还不去吗?”

    恰好臻娘掀起帘子进来,气呼呼放下药碗,伸手打沈拂剑,“打以前就欺负我家公子,现在还欺负。”

    说着,推着沈拂剑出去,沈拂剑又探头进来,“逸之,我等会再来。”说完,又被臻娘拉了出去。

    ……

    屋内静了一会,夏云鹤端了碗,几口饮尽药,拾了一粒果脯慢慢嚼着,缓解苦味。

    “先生,小沈将军讲的当年之事,是什么?先生能给我讲讲吗?”谢翼早敛去眼底阴霾,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夏云鹤有些困乏,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当年,李先生命作文,守平兄不遵,故意写到‘吾不擅习作,写的文大的大,小的小,扁的扁,圆的圆’,让李先生好一通戒尺,他就是一本正经,边哭边背书。后来跑回鄞郡,给沈老将军告黑状,反被老将军押回桃溪,向李先生请罪。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沈老将军一通戒尺,沈守平又哭着背了一遍《劝学》全文。”

    “先生,刚说的李先生,可是李松,李子静?”谢翼突然问道。

    夏云鹤心中一紧,暗道自己怎么这般大意,倏地抬眼看他,少年眼中一片坦坦荡荡。

    她别过眼,却听少年说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