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

缓结罾(2)(2/3)

    “哎,薄性之人终究是薄性之人。”夏云鹤向薛旺招招手,“我有些话想请你上车详谈。”

    薛旺愣了愣,反应过来心头有点痒,想着朝中清逸的夏大人,竟然,也有这样的喜好!更是喜不自禁,挑开帘子……

    却不想,被人一把揪住后脖颈,拖上马车,死死按在车厢内,这人力气之大,根本挣脱不开。

    臻娘腾出手,摸了个石子往黑马身上一打,马匹吃痛,甩了甩头,缓缓往暗处走,折入幽深的巷闾。

    ……

    一柄锋利的短匕抵在薛旺脖间,臻娘单手控住他肩头,略微用力便让薛旺动惮不得。

    “夏,夏大人!”薛旺被吓得酒意全消,“夏大人,我们无冤无仇,您这是为何啊?”

    夏云鹤冷冷开口,“你可知罪?”

    “小人何罪之有?”

    臻娘的匕首往上寸了半寸,低声道,“想清楚再回答。”

    薛旺战战兢兢求饶,“夏,夏大人,小人是被陈海洲逼的,没办法,人总要吃饭啊。”

    夏云鹤嗤笑一声,“陈海洲大兴刑狱,网罗罪名,诬陷忠良,你知道昧良心,还帮他做脏事。可有想过,你能倚靠陈海洲到几时?”

    薛旺看了眼臻娘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咽口唾沫,道,“小人不明白夏大人意思。”

    “人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你那么帮陈海洲,他可记过你的情义?今日不照样让你难堪……”,夏云鹤笑了笑,继续说道,“更何况,花无百日红,你怎么能保证陈海洲一定更胜一筹呢?”

    “您知道?”薛旺一惊,瞪大眼睛看向夏云鹤。

    夏云鹤一惊,随即敛下眼眸,并没回答薛旺的话,她笃定,薛旺一定知道些什么。

    臻娘抵着刀,警告薛旺,“少耍花招。”

    “不,不对,你不知道。”薛旺摇摇头,自言自语,“他今晚才说的,你不应该知道。”

    夏云鹤拢紧身上白裘,试探着问道,“陈海洲又要诬告有人谋反?”

    “对!也不对!”薛旺竟有些焦躁。

    “他莫不是要诬陷定王谋反?”

    薛旺道:“正是也。他不仅要诬告定王,还有兰嘉公主,万氏宗亲,更要窃权,要谋反的,是他!”

    马车停了下来,黑马打了个响鼻,嘶鸣几声。臻娘示意安静下来,薛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四下寂静。

    薛旺看了眼脖间的匕首,笑着去推刀尖,“这……不去外面看一眼?”

    匕首没有丝毫后退,臻娘低声道,“别动。”又轻轻吹了个口哨,马车再次缓缓启动。

    夏云鹤靠上厢壁,心突突直跳。兹事体大,原以为陈海洲只诬陷定王,她欲借万家之势,又恐失算,颇为棘手。岂料陈海洲胆大包天,孰真孰假,还得细问一番。收敛思路,她轻咳几声,缓了口气,“此话当真?”

    薛旺道:“自然为真。我听了这话,被他绑在柱上痛打了一番。夏大人,您说,我们怎么办?”

    “嗯?谁与你我们?不过今日刚巧碰上你。”夏云鹤微微挑眉,抬眼看他,“这么大的事,不能隐瞒。皇帝不一定会听你的话,去找定王禀明一切。”

    “这,这……”薛旺吞吞吐吐,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夏大人,这……”

    没理会薛旺继续“这,这,这”,夏云鹤冷声吩咐臻娘,“去定王府。”

    臻娘应了一声,警告薛旺,“我去前面驾车,你要是胆子大,就动夏大人一根指头试试。”说着掏出两个核桃大的铁球,轻轻一捏,意思再明显不过。

    马车轻轻一震,一道黑影攀上车驾,紧接着,清润的男声传入车内,“夏大人,我驾车,送你们过去。”

    原来是卫斯昭……夏云鹤心中稍定,平日隐匿在暗处的卫斯昭,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臻娘自然也听出驾车之人的声音,收了匕首,但还是牢牢控住薛旺。

    雪已停了,街道清冷,只有车轮辘辘声在青石地面上格外清晰。

    薛旺缩在角落,心中觉得憋屈。他稀里糊涂被许行摆了一道,误听到陈海洲的计划,又被陈海洲撞见他谩骂许行,谁知被陈海洲绑起来痛打了一顿,赶了出来。

    他怎么会跑到夏云鹤的马车上?薛旺偷瞄了一眼夏云鹤。只见夏云鹤半倚在榻间,月光透过窗格洒在她的眉眼上。

    俊眉微蹙,目若寒冰,眉间的英气因病减去三分,反多了一丝忧郁,两靥徒染病容,偏偏病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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