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姝一愣,心头涌起一段旧事,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你,你是……陈王之后!”
陈海洲勾起唇角,“你用的这把剑就是我父王的,我跟你们一路,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他俯下身,勾起夏姝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恨意,“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就为了向你们夏家复仇。夏家的人会一个一个被杀死,先是夏云鹤,最后是那位夏老夫人。”
夏姝咬紧牙关,猛地向陈海洲扬起一把沙土。哪知后者早有防备,他一脚踢向夏姝,随即挥剑刺出,剑尖穿透夏姝胸膛,鲜血点点滴滴洒落,染红了周围的土壤。
“只有死人,我才告诉这些。”
陈海洲抹净剑上血迹,仓啷一声收剑回鞘,闪入草木掩映处,消失不见。
……
树上杜鹃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等城门校尉带人寻到夏姝时,发现人早断了气。
出了人命案,自然要联系顺天府,跟着三娘与许行的兵卒也回禀,说两人入了夏宅不再出来。
哪个夏宅?
还有哪个夏宅,全上都姓夏的官员,只有住在乌旅巷的夏云鹤。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夏宅内。
许行卸下鸡公车,揉着膀子歇在廊檐下,上气不接下气。
看他这幅样子,钱盒儿在一旁直撇嘴,讥讽道,“百无一用,夏大人可还在昭狱受罪呢,你们去桃溪,买果子了?”
三娘恨恨瞪了小宦官一眼,从筐中翻出一个四四方方、蓝布包裹的盒子。
“钱公公,我们怎样,也比某些说风凉话的人有用多了。”
钱盒儿不愿与三娘计较,打开盒子,脸上的表情从不屑转为惊讶,再转为困惑。
盒中是厚厚一摞书信,田亩地契,商铺账册。
“这是……你们从夏老夫人那里求来的保命符?”
三娘道:“是,东西我们求来了,劳烦钱公公进宫跑一趟。”
这话戳到钱盒儿痛点,李福顺失势,宫里的人对他避之不及,生怕与他有牵扯。
臻娘给许行、三娘沏了茶,转头看到钱盒儿耷拉下脸,妇人摸了摸袖中帛书,庆幸没把夏云鹤救命的帛书交给钱盒儿,这秦王派来的公公,根本不是实心实意为公子考虑,而是惦记着他自己的干爹。
见气氛僵硬,臻娘道,“三娘,这些账册,老夫人就让你们两人直接带走吗?”
“夏姝姑娘与我们一起回来的,她是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她来上都,就为了处理公子的事。”
钱盒儿道:“她人呢?”
许行接话,“进城前,夏姝姑娘说有事要去处理,想必等会就来了。”
臻娘道:“夏姝知道地方,不会走错的。”
才这么说着,门外传来“哐哐”拍门声。
这动静可不像夏姝,紧接着有官兵喧哗的声音响起。
钱盒儿冷哼一声,“刚回来就带了尾巴,你们惹出的事,自己处理干净。”
他可不能留在这里,要是被人捉住,带累秦王殿下,“藩王私涉政事”,“与京中臣子结党营私”,且不说朝中的人有法子安罪名,秦王若知道他把事情办砸,第一个先扒了他的皮。
门外官兵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钱盒儿几步跃上墙头,消失在墙外。
三娘呸了一声,气鼓鼓看向许行,“现在怎么办?”
话音落下,门板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旋即,身配腰刀的官兵围堵住小院。
领头的扫视一圈院子,发现许行、三娘均在,又注意到一旁的臻娘,以及角落里的两筐枇杷,他看向三娘捧着的盒子,随即差人拿下三人,抱过盒子,带着两筐枇杷果,回顺天府复命。
顺天府。
许行、三娘、臻娘三人分别关押,直到掌灯时分,才有人来提审三人。
大堂正中央设了座,挂了帘,三司陈列在下,鲁兆兴坐于侧首,惊堂木一拍,一一传唤三人。
本来只是夏云鹤“私售狼毒,杀人抛尸”,今早京郊又多了一起有关夏家的人命案,鲁兆兴瞥了眼帘子后的和惠帝,看吧,皇帝都惊动了,夏翰林还真是面子大。
许行率先被带上堂,他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所以只是作揖后站定。
堂上灯火通明,帘后人看过姓名籍贯,轻轻咳嗽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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