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

凌刀剑(2/3)

今他们的尸体还在仓城里。”

    “臣忧心忡忡,正要赶去县衙说与此事。殿下若真的……”,她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想让臣……在危机四伏的鄞郡多一分胜算,烦请告知一切。”

    谢翼听到这里,神色也严肃起来,少年人的脸上显出几分威严,眉眼冷峻,约莫从中看出点和惠帝的影子。他沉默片刻,说道,“鄞郡之前只有鄞仓,便是先生刚说的那个。后来,河流改道,粮仓被淹没一部分,便在城东建了新鄞仓,才有了新鄞、旧鄞的分别。新鄞附近有漕运仓,二者平日里往来互补。”

    “与漕运仓往来互补?”,夏云鹤抬眼望向远处,静默片刻。

    忽地,一阵烟熏气味飘来,她回头望去,一个军士不知何时捉了几条鱼,穿了细枝条,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多时,军士们都围了过去,其中一个长脸的军士捡了烤好的小鱼送到谢翼、夏云鹤眼前,笑着说道,“殿下,夏大人,吃鱼。”

    谢翼默不作声接过,那人一路笑着跑了回去,拍了烤鱼的军士后背一把,夸赞道,“鱼烤得不错。”

    夏云鹤收回视线,转头看见谢翼正一点一点揪掉焦黑的鱼肉,好半天弄了一小块白净鱼肉,问她,“先生,可食否?”

    她笑着摇摇头,只道少年人的好胃口,她实在不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臻娘做的食物,真的不合她口味。

    谢翼不再客气,他们才从关外回来,腹内空空,这不过是垫垫肚子,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烤鱼,拔了草叶擦了手上油渍,去河边洗净手,笑嘻嘻蹭到她旁边,说道,“先生,可着急?”

    “不急。只是……有几句话想与殿下说。”夏云鹤往河边走了几步,向谢翼招招手,“殿下且来,殿下看这宾水,从西向东流,气势可正?”

    谢翼望了会儿涛涛水流,沉思片刻,笑着回道,“若论气势正,当属河水,宾水不过其支流。”

    “殿下再观那五人。”夏云鹤用手轻轻指了指那五个军士。

    只见那烤鱼的军士还在烤鱼,长脸的军士依然谈笑风生,十分惹眼。

    谢翼回头,笑着道,“他们都是和我一起的兄弟。先生,这有什么不对吗?”

    “殿下可听过齐桓公小白的故事?”

    “自然知道。齐桓公有管仲、鲍叔牙辅佐,为春秋五霸之首。”

    夏云鹤笑起来,道,“殿下也一定知道齐桓公身边有开方、竖刁、易牙三位佞臣。”

    “自然。先生,他们并非易牙之流。”

    夏云鹤道:“可殿下知道一代霸主最后的结局吗?”

    谢翼摇摇头。

    “身死不葬,蟲流出户。”,夏云鹤道,“桓公晚年昏聩,信用易牙、竖刁等小人,最终饿死在宫中。六十七日后,才被新继位的国君无亏收敛。一代霸主如何?权倾一世又如何?殿下虽贵,更要知人。”

    谢翼皱起眉,有些不悦,驳道,“他们与我一同练武,一同出关,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先生说的易牙、竖刁之流,与他们并不相干。”

    夏云鹤不由笑起来,“我的殿下呀,请你牢记一句话,用师者王,用友者霸,用徒者亡。师是人尽其能,友是择优而取,徒是尽己所能。人还是那些人,你视为师,可行王道,你视为友,可行霸道,你视为徒,则会为人所累。”

    水声拍岸,惊涛飞溅,谢翼攥紧拳头伫立良久,微风将他散落的发丝拂上脸颊,忽然一只手拍去他肩上浮土,替他正了衣冠,他抬眼看向面前人,不禁有些心虚。

    他往后一撤,躲开面前人的手,他耳尖微微泛红,故意偏过头不去看夏云鹤,有些人好得太过分,让他害怕,害怕看见那个卑劣的自己,更怕自己隐秘的心思被察觉。

    见谢翼躲开,一言不发站着,夏云鹤也不再说话,只裹紧大氅,望着宾水向东流去。

    一盏茶的功夫,王延玉领着一班衙役急匆匆赶来。众人见过礼,夏云鹤说了情况,王延玉便带着人去了旧粮仓,收敛尸体。

    此事过后,一切看似皆安,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在酝酿。

    夏云鹤又去风半点,这次见到了漆雕夫人本人,一趟旧仓城之行,夏云鹤认为也没有必要与这位贵妇人再兜什么圈子,开门见山问漆雕夫人,旧粮仓里究竟有什么?

    漆雕夫人道:“那个仓五年前还存了粮食,我亲眼所见,全是上等的精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水深,偏那催命的看不出来,非要犟死在这滩浑水里……”说了不过两句,转头又哭了起来,凄凄惨惨,听得人耳蜗疼。

    装哭与真哭还是有区别的。

    夏云鹤笑着呷了口苦茶,“夫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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