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技工的领导叫作“工长”,工资跟工程师相当,是蓝领骨干,厂长直属的中层管理。
第二天上午,忠合电子招工的广告,便贴满上水围的大街小巷。
普工起薪三千,杂工两千到两千五,技工起薪四千港币,还承诺包两餐,加班费1.5倍时薪。
待遇十分优厚,已比肩港岛低级公职人员,并超过市区服务业的工薪。
并且广告上把上升渠道,写的清清楚楚,甚至有全额赞助工人考大学的条款。
在一个地区制造业,工业健康的情况下,工人薪水追平公职人员,其实是一个常态,蓝领甚至应高过公职人员,当地经济才称得上发达。
港英秉持高薪养廉政策,其实是吸食民血,喂养公职人员。
普通港人,考不上公职,做不了律师,医生。
最好的出路,是加入做金融业,做销售,或者加入船队,跑船运货,连一个做工人的机会冇。
现在有一个好的工厂,愿意进厂的乡民,数以千计。
还有巡游车,挂着招人大字报,播着喇叭,在整个新界巡游。
人事部按照要求,除部分岗位外,优先招募识字的年轻人。几个招工点,每天都排着长龙,有不少还是老豆带着儿子,一起来参加招工。
高永盛是位货车司机,帮一支名为“迅达”的车队做事,每次跑内地,按地点收工费。
由于没有自己的货车,挣的不算多,得益于省港物流的兴起,倒也衣食无忧,能养活一家五口。
偶尔在内地过夜,还有小钱给细佬交个女朋友,但跟在内地包二奶的“车主”们没法比。
由于长年在外地奔波,对子女疏于管教,大女儿十六岁跟人搞大肚子,跟男友跑到九龙厮混。
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在少年感化院上课,另一个因参与经营地下赌档,被警方逮捕,才被他交钱保释出来。
只见,高永盛穿着红色T恤,手上拎着瓶酒,脚趾扣着人字拖,边走边骂:“扑你阿母,整天正事不干,学人家混三合会。”
“好啦,人家出来混,大把挣钱,你出来混,一次干掉你老豆我半个月工钱。”
高达低着头,跟在老豆身后,嘟喃道:“我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高永盛浑身酒意,讥讽道:“出头,学你大佬,参加晒马,帮字头斩人,连个律师都没有,丢进感化院坐满三年是吧?”
“王八蛋,知不知道那些烂仔,就是看中少年犯省钱省事,专门叫你们打架呀!”
高达反驳道:“你以前不也混社团吗!”
高永盛手臂带着条刀疤:“现在的江湖,同以前能一样吗?”
高达不服道:“我都是希望多挣点钱,为家里好。”
“为家里好,就不要乱搞事。”高永盛酒瓶见底,走路摇摇晃晃,只会一味谩骂,父子俩爆发出一阵争吵。
高达攥着拳头,发现根本无法跟他说清,见到几个同字头的烂仔,正抽着香烟,在一间瓦房门口排队。
他干脆脚底抹油,遛到路边人群里,出声叫:“阿辉,阿勇。”
阿辉十分惊讶的道:“达仔,你出来了?”
高达要来一支健牌,不耐烦道:“死差佬,打电话给我老豆啊,明明坐几个月就没事,偏偏还挨一顿训。”
阿勇羡慕的道:“达仔,你老豆来保释呀?”
高达有些自傲,却装作厌烦:“是啊,啰嗦死了,你们在搞乜,排队上花魁啊!”
阿辉笑道:“不系上花魁,是找工作,忠合电子厂招工人,一个月三千薪水。”
高达面色震惊:“三千港币?”
他们都是乡下字头“洪顺”的蓝灯笼,平时做点拉客,放数的活。工钱少的可怜,主要是管吃管喝,分两包烟。
场子里有新小姐开工,偶尔能获得试钟的福利,平时就用咸湿杂志开飞机。
到手的零花连三百都没,一千两千都是天文数字。
阿辉兴奋点头:“是呀,一个月三千港币,干他娘,花都不知点花,要发达了。”
这个薪水在市区都算高薪,一堆人挤破头竞争,根本轮不到乡下仔。可现在待在乡下就有三千港币的工作,还包吃包住,可想而知,吸引力会有多大。
高达面色心动,又有些拿不准:“会不会很累啊。”
阿勇道:“有钱花,怕什么累。”
挣过快钱的社团骨干,享受过风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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