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艺术总监迪特·考斯里克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煞白:“快阻止他!切镜头,恰信号!快快!”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甚至都没想过发生过的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宁昊英语磕磕巴巴格外粗糙,但还在输出。
“对柏林电影节这样重要大奖,我始终抱有尊重。但事实一次次破灭了我的美好想象,有位先生告诉我只要我抨击沈三通,这位在我国在世界有重要影响力的导演,他可以给我大奖。”
会场之内猛然皆惊!
严重指控!
不管观众席的涟漪,宁昊觉得重新掌握了身体,表演欲望驱动情绪,肆无忌惮挥洒着激情。
戏瘾上来了。
宁昊高高举起奖杯,艺术总监迪特·考斯里克从侧幕冲出来,领结歪到锁骨位置,急匆匆往台上跑。
迪特·考斯里克此刻回想起来,有所明悟,宁昊早有预谋!
得知自己获奖,不是激动,而是要闹事的紧张!
又暗骂了狗屎詹姆斯专员,黑人靠不住啊!
以往宁昊这样没法完全控制的,是不可能给大奖的,都是慢慢培养忠诚度。
都是狗屎花旗国人。
迪特·考斯里克绞尽脑汁如何收场,却见宁昊猛地一指,大声道:“就是这位,电影节的艺术总监,用金熊奖和我做幕后交易!”
“我一开始不信,但事实如此!所以我必须拒绝!”
会场再次一度哗然!
迪特·考斯里克只觉得灯光无比刺眼,面色苍白,仿佛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走到尽头。
宁昊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扩散。
他还在杀。
“二十多年前《红高粱》在这里捧回金熊时,我的前辈张艺谋以为打开了新世界。”
“可事实告诉我,西方只愿意给留着辫子的东大颁奖。《秋菊打官司》里的陕北棉袄,《三峡好人》中的拆迁废墟,这些当然真实,但就像莫演老师的高密乡,不该成为整个华夏文明的标本切片。”
“三大电影节总爱给东大两种电影颁奖:要么是前现代的民俗奇观,要么是伤痕叙事。”
“就像诺贝尔文学奖只认莫演的魔幻现实主义,却无视王安忆笔下沸腾的都市。这不是艺术评判,是后殖民主义的审美霸权,你们在逼着我们扮演想象中的东大。”
“后殖民主义文化霸权”这个词出现,观众反应不大。
但电影、文化相关从业者之中宛若炸弹。
像一柄利剑刺穿穹顶。
德国导演维姆·文德斯碰翻了手边酒杯,琥珀色酒液顺着白色桌布蔓延。
后排的法国影评人玛格丽特·拉康不由顿笔,停止在记事本上的写写画画,笔尖几乎戳破纸页。
意大利导演南尼·莫莱蒂摘下眼镜反复擦拭。
也有导演交换了彼此复杂的眼神。
转播控制室里,五台监视器同时亮起红灯。
全球二十七家电视台的直播信号出现剧烈波动,紧急掐断。
“《无人区》这部电影充满黑色犯罪片风格,但我们拍电影不是为了满足西方对'神秘东方'的窥视欲,不是为了迎合愚昧的乡村、政治隐喻,带着所谓真实状态,描摹关于我们的刻板印象。”
“我的摄影师在戈壁滩中暑,灯光师女儿出生都没离开片场。如果我们用血汗浇灌的作品,最终变成印证西方偏见的标本,那一切苦难就失去了尊严。”
“这是我拒绝领奖的第二个原因。”
某个角落突然响起掌声,旋即被更多嘘声淹没。
声浪撞在镶金廊柱上碎成尖锐的耳鸣。
会场乱了!
台上,台下,全部乱了!
记者的快门声响个不停抓拍宁昊离开瞬间。
英国女演员手里的香槟杯突然倾斜,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吓的眼镜掉了下来,评审团里的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
说完几句话。
宁昊不等人轰,他自己麻溜的走人。
戏剧性时刻发生。
在宁昊转身离场时,顺手把奖杯塞了迪特·考斯里克,冰凉的金属底座一把戳在对方怀里。
有记者拍下了这个瞬间,宁昊虽是下台,但仰首挺胸,踏步往前。
迪特·考斯里克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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