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吗?”他看着她,“你若和我走了,便是叛逃师门、私通魔族,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嗯,我知道,”云挽坦率点头,“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我只知道,在这世间,唯有师兄对我最好,为了师兄,叛逃师门又如何?”
沈鹤之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一种审视,又仿佛是无法理解。
对视半晌,他放下无霜剑,收剑入鞘,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同意,却也没有拒绝。
云挽只稍作犹豫,便连忙抬脚跟上。
炽烈血渊的谷底就是进入归墟海的入口,从层层堆叠的悬岩峭壁之上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巨渊深海。
如胶质般的魔气流淌纠缠,只是靠近,云挽都觉经脉丹田之中的灵气不受控制地受到了牵引,隐隐变得紊乱。
冷汗从额间冒出,她的呼吸愈发艰难痛苦,步子也越来越沉,片刻之后,她就被沈鹤之落在了身后。
云挽心中焦急,恍惚间,她竟绊了一步,整个人都向侧旁栽去,一只手却恰在此时伸来,拉住了她的小臂。
“归墟海内魔气浓郁,你所修并非魔道,身处其中会非常痛苦,”他提醒道,“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赶紧离开。”
云挽抬眸看他,她鬓角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湿,脸色也苍白如纸,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大不了我也修魔。”
“不行,”沈鹤之拉住她的手突然收紧了几分,“你不能修魔。”
“为何不能?”云挽看着他,“师兄都能自愿坠入魔道,我为何不能?”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冰寒之气缓缓蔓来,将丝丝缕缕萦绕在空中的魔气阻挡在外,云挽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紊乱的经脉仿佛重新找回了秩序。
“师兄刚刚还要与我划清界限,如今却又管起我能不能修魔了,这是什么道理?”
沈鹤之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放开了她的胳膊,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围绕着巨渊入口的岩壁层层堆叠,崎岖陡峭,云挽周身灵气受阻,走得艰难,但沈鹤之这次却放慢了脚步,她便不至于再像之前那般跟不上他了。
“师兄不让我修魔,是觉得魔道不好,那为何自己却要走上这条路?”
沈鹤之没接话,也没再停下脚步。
“若师兄是担心太虚剑川已没了容身之处,那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隐世修行,”她小心看了他一眼,又道,“我可以陪着师兄。”
她等了一会儿,沈鹤之却仍是没开口,云挽不禁有些失望。
又走出一段,她再次道:“我不是师兄的对手,他们却将我派来,便是看出了师兄不会对我下杀手,他们利用我减少伤亡本也无可厚非,但我亦有自己的选择。”
这次,身前的青年倒是回头看向了她,漆黑的发丝似被血色的峭壁映得发红,但他那双眼眸却并未因魔气的侵蚀而变得浑浊,反而清明澄澈。
他轻声开口:“也许你的选择是错的。”
“若任由师兄离开,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很重要。”她郑重点头。
青年停下了脚步,却与她的话无关,因为巨渊入口到了。
喷吐着漆黑魔气的深渊如一张大张着的嘴,仿佛能吞尽这世间一切有形之物。
站于巨口之旁的峭壁上,云挽只觉自己无比的渺小,经脉之内流淌的灵气也变得滞缓,令她发自内心地产生了一种战栗感,她在恐惧,生理性的恐惧,不可抑制、无法阻挡。
只要跳入这巨渊之口,她便会抵达传闻中的归墟海,那是一方没有丝毫灵气的天地,是所有修道之人的噩梦。
“想好了?”沈鹤之问她。
“想好了,”云挽点头,“师兄在哪,我就在哪。”
青年偏头看她,那遍布在肌肤上的魔纹似浓郁流淌的鲜血,衬得他的五官艳丽异常,与平日大不相同。
他像是在思索她到底在想什么,但也只是片刻的沉默,他就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拽向自己。
云挽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撞入了他怀中,她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但不等她有所反应,青年便搂着她,跳入了那片漆黑的漩涡之中。
汹涌而来的黑气骤然将两人吞没,仿佛游走于灵魂之上的粘腻触感,深深束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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