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正常,但神志出了什么问题?
五岳真形道不擅长此类法术,但六部玄教中的太阴道,依着世解集中所说,则是尤其精于操控人心的……借用了他们的手段,或者就是一位太阴道的修士做的吗?
李无相决定做一件稍有些冒险的事。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附近有人埋伏,那就绝不能顺着对方的节奏来。暴起、搅乱伏击,事情才会有转机。过了河就是教区,如潘沐云所言,教区之内是有六部玄教真灵庇佑的,非要动手,就一定要在护河的这边。
于是他将手展开,直视曾剑秋的双眼:“这位军爷,前面那两位的你都看不上眼,我这个,总得给个说法吧?你猜我这东西是在哪里弄到的?”
曾剑秋看到了他掌中的触须,皱起眉头。
但就在这一瞬间李无相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在不耐烦的神情当中,的的确确掺杂了些别的东西。他认得这触须,知道是自己身体里的。
那他的神志就该是正常的了。
曾剑秋之前说自己心术不正,也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如今又说了一句“总得给个说法”,该明白自己可不像潘沐云和赫连集那么的……情绪稳定、想法可被琢磨。再要打哑谜,事情可能不好收场。
果然,曾剑秋没有再喝出一句“下一个”,而仔细把触须看了看,冷笑一声:“我管你是在哪儿弄的。趁我还没扒了你的这身皮,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化外的野人,好日子不想过了,来这里找死吗?”
李无相的心里立即一宽——“扒了你这身皮”,该是说自己的身份。是个人形的皮囊而已。
而“好日子不想过了,来这里找死”……听起来像是劝阻,叫自己不要涉险。
他不想叫自己这三个人到教区去?他想自己把娄何救出来?
那之前同潘沐云他们传信的时候怎么不说?
这时站在曾剑秋身边的一个高个子镇兵往前走了一步,从李无相手中捻起一根触须,仔仔细细地抻了抻、折了折。而后笑了一下:“曾老哥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我看,这三个人手上的东西都不错,你来府里不久,不知道城里很久没有新鲜玩意了,这些东西不入你的眼,但城里是有人喜欢的。”
他扬起脸,抬手点了潘沐云、赫连集和另外五个人:“你们几个,也都上船去吧!”
李无相立即去看曾剑秋。如果还有什么异常,此时他应该做出反应了。但曾剑秋只盯着他又看几眼,哼了一声、一挥手:“行了,去吧!”
李无相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对的——没有什么意料之外、没有什么风险,只是他并不想自己三人过这河。
在德阳的时候潘沐云说曾金秋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如今看,仿佛是他真想要将救出娄何这事一力承担了。这种任性的念头,细细想一想,倒也跟他的性情对得上。
只是,失去青春寿元,真会叫人灰心丧气到这种地步的吗?
几个人登了船,船就在护河里开动起来。这船上的甲板开阔,也没有船楼,上了船的商贩聚在一起,四个甲士则在一旁说话。
李无相和潘沐云、赫连集刚刚凑了头,此前叫他们上船的那高个子镇兵就走了过来——商贩瞧见他,立即往远处避了避,此处就只剩下他们了。
这镇兵走到李无相面前又打量他一回,笑着问:“你是头一回来关城,是不是?”
李无相点点头:“嗯。”
“怪不得你胆子这么大。”他又笑笑,“刚才那东西再给我看看,怪有意思的。”
“怪有意思”这四个字叫李无相心里微微一惊——他前世见过那么一两个同行,很喜欢在说出这种话之后立即变脸做事。
但此时,这个镇兵的脸上倒是瞧不出什么别的意思。他看着面相年轻,该是二十三四岁,生了一对细而长的眉毛,一双大而稍有些内陷的眼睛,黑眼珠也很大,看起来只叫人觉得很和善热情。
李无相就取出几根须子又递给他:“这就当我孝敬军爷你的了,军爷你怎么称呼?刚才多亏你给我们说话。”
镇兵又笑了一下,看着像是发自内心。将触须接了,边在手抻着把玩、放在嘴里咬一咬、用腰间的小刀割一割,边随口说:“我也是喜欢你这东西,能派上不少用场,我正缺呢。我叫吴昊,到了关城里有事就报我的名字,跟人做生意的时候不会有人为难你们——这东西你在哪弄的?”
“外面的一个雪山上,我偶然得的。要是喜欢,下回我再多弄点来。”
吴昊嘻嘻一笑,正要再说话,曾剑秋也走了过来。先朝三人看了看,又去看吴昊:“府里不是不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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