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曾剑秋在黑暗中微微出了口气:“老潘,我跟你说过,李师弟身世特异,指的就是这个。他修愿力是比我们要快的。但娄师兄,我要问的跟老潘一样,别说结丹,化神和化虚的两道坎他怎么过?”
“我不知道你在棺城里到底是要做什么,你说过后问李无相,我信你。但你要是想要把他放在这儿,好叫你我能走……娄师兄,我青春耗尽,倒是我来做这事更合适!”
娄何沉默片刻,又开口:“这两道坎,他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前,他已是炼气化神的境界。一刻钟之前,已是炼神化虚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他现在正在结丹。所以我才把台底下那些人拦下来,不要你们去救——等他金丹一成,在这棺城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即便吴蒙把五岳真灵再请下来了……那时候他去斗吴蒙,也比你们现在去救活命的机会要大。”
潘沐云倒吸一口凉气,又往高台上看去。
到这时候,他仔仔细细地瞧,才终于能看分明了。
6=9+
剑宗的人结丹时气血极度充盈,身周会有红云赤霞的异像。李无相此时是要以愿力成丹,气血并不充足,是强催上来的,所以刚才一看,才没发现。
可此时再细看,他瞧见李无相周身是有一层微弱的毫光的,那光华内敛,附着在皮肉上,要只是一打量,会觉得只是被顶上那五岳真形图的真器映出来的,或者是受了什么禁制。
这是金丹将成,丹劲外放之兆!
他……真要结丹了!?
这是个什么怪物!?
曾剑秋也将视线收回。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正用手抓着一旁的树皮,已将一大片都剥下来了。
他这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本来以为是条死路,结果竟有望成为生路,该痛痛快快地高兴才是。
可他还觉得,自己心中竟还有些酸涩的情绪,这种情绪仿佛心里一点滚烫的铁渣,念头只是稍稍一碰着,立即就连忙避开——不该有这东西的!他一咬牙,叫自己不去想了:“好!我们去把吴蒙拦下来!好歹能活一个!”
娄何摇摇头:“不要来硬的。好好想个法子。你们跟吴蒙动起手,能撑几下?拖得越久越好。”
他说了这话,稍稍一愣,立即跃上树梢,又跳了下来:“吴蒙在山路上了即刻就到,曾,你……去向他认个错说你自己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
曾剑秋冷笑一声:“你当他会信吗?”
娄何皱了皱眉,又要开口,却听见潘牧云说:“老曾你还记不记得灵山里赵奇跟你说的话?”
“什么话?”
“说要是李无相在……就是,叫爹!”
“我呸!你绝了这个念头!”
……
再向上走过两条斜路,就要到棺山的山顶。在山底下时,吴蒙飞身纵跃,一掠就是两三丈地。
可等快要到山顶时,既没有听到激斗的气劲爆鸣、也没有听到人声喧闹,吴蒙就知道那个逆子要么因为重伤未至,要么就是已经潜伏在山顶林中,等待时机。
那两者都不要紧。顶上那个叫李无相的该是被擒下了,抓着他,就好办。棺城的绝地天通禁制仍在,他们出不去。那两个畜牲一样的东西,只要瞧见那个同门被酷刑折磨,就必然不会走,会想法儿来救!
剑宗不是好血性么!?那就把这热血多放一点出来!
他就稍稍放缓了脚步,等再慢走一会儿,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刚才上山时略有些痛痒,如今这感觉没了,就抬手将绷带扯了下来,又一摸,面目已恢复如初。
他把这绷带随手一丢,再往旁边一拐——
看见石道靠着山崖的那侧,坐着一个在血泊里的人。
吴蒙愣了一瞬间——是吴剑秋在靠坐着。他的头歪在一旁,眼睛还是睁着的。胸前那巨大的创口处生出了一片薄薄的肉膜,若有若无地起伏着,里面的血肉脏器隐约可见。
看见了自己,吴剑秋的眼珠动了动,干裂惨白的嘴唇也张了张。
吴蒙立即冷笑一声:“逆——”
“……爹。”
后一个字一下子哽在口中,吴蒙竖起眉:“你叫我什么!?”
吴剑秋慢慢转过脸看他,胸口起伏,嘴唇翕动,好半天说不出话。吴蒙又往山顶看了一眼,见还是没什么动静,就直盯着他,等他开口。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跟娄何走吗?”吴剑秋说了这话,又慢慢吸入一口气,胸腔里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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