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突厥语迅速写了一封短信,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
黑暗的夜空中,扑闪起一阵风。
一只苍鹰飞到了窗台上。
“粗陋的草原,也不是没有好东西。”
那人的嘴角挂起轻蔑的笑容:
“将我的信息,送给草原上的朋友吧。
“让他们在辽东密林间的朋友先停一停,积蓄力量,耐心等候我的指令。”
…………
次日一大早,辽东节度使李明殿下正式启程,前往他素未谋面的故乡。
没有迎来送往,没有践行宴饯别诗,更没有登高筑台祭祖。
轻装简行,只有马车一辆、骑马侍从数名而已。
第一站,平州。
长安到平州,一路四千余里。
路途虽远,但一路都是大唐的核心控制区,安全无虞。
而且有金光灿灿的皇家专属通关文牒,衣食住行完全不成问题。
所以,并不需要前呼后拥的大队人马。
“此行以了解当地情况为主,所以要务必低调。
“待搞清楚平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再上书父皇,看看要对当地官场进行哪些调整。”
马车里,李明对随行的侯君集和韦待价仔细交待着。
虽然李世民给他开了一个口子,可以在大唐的官僚体系之内,有限地选择平州和营州的地方官员。
但李明理智地决定,先不急着行使这份权力,胡乱安插自己人。
甚至连已经内定的两州刺史,李明也没有急着让韦待价上任。
换人之前,得要先摸清平、营两州的底。
否则,万一用人不慎、所托非人,闯出了祸事。
不但坑了自己,也害苦了当地百姓。
“好的明哥,我知道了,一定低调!”小屁孩房遗则兴奋得坐立不安。
李明满脸嫌弃:
“啧,你阿爷这么把你给支来了?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又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的神童,来一个拖油瓶干嘛?
房玄龄这条老狐狸,是把儿子派过来镀金的是吧?
这老小子既不想为党国出力,又要在十四党党魁面前刷怒存在感,摸鱼政治学算是给他玩儿明白了。
房遗则讪笑道:
“家父年岁已高,出行不便,所以让我陪侍左右……”
“唉……注意安全,跟紧我们,辽东不比长安,还有……”
李明像大哥哥一样,谆谆告诫着房遗则。
虽然他比房遗则还矮一大截。
韦待价为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开脱道:
“殿下也别埋怨房相公。
“房相乃是尚书省的轴心,他若不在,朝廷得瘫痪一半呐,陛下不可能放他出京的。”
李明不开森地嘟着嘴:
“那李道宗呢?难道他不在京,朝廷就退化成无礼的野人了?”
他对十四党的核心人物不能到齐耿耿于怀。
“李道宗去云州定襄城了。”侯君集道:
“阿史那思摩率突厥人北迁,他作为礼部尚书,去那里与突厥部落设坛祭祀,订立盟约。”
让一个手上沾满突厥人鲜血的礼部尚书,去向突厥人讲礼。
嗯,这很合理。
绝对可以让对方心平气和地讲道理。
“彳亍口巴,大家都忙,忙点好啊……”
李明寂寞地叹了口气,像极了村里的留守老人。
韦待价嘴角抽搐。
陛下肯把他俩放出来,已经很给李明面子了。
让堂堂吏部尚书和根正苗红的两州刺史,屈尊莅临两个边远的下等州,就这还嫌不够?
您是要把半套朝廷班子搬过来,另立中央吗?
侯君集冷哼了一声:
“一个冢中枯骨,一个榆木脑袋。没那两人,我们做事还能方便一些。”
刚离开西京的政治中心,老侯就迫不及待地尽显反贼风范。
这危险的家伙,除了陛下和殿下,谁压得住啊……韦待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鬼知道侯君集在背后怎么编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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