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下手了?!这霍禀到底还能活几天呐,怎么谁都想来欺负一下的样子?
“嘿嘿,相传鸳鸯在平戎县攀上了位不得了的.霍家那位小少爷服丹筑基又失败了,已有两回了。”
戚多罗话说得不多,但该说的都说了。康大宝听得恍然大悟,原来是后人不争气,那又有什么办法。
鸳鸯攀上了位了不得的.康大宝想起了当年在鱼山宝会那个时候,兴许就是那个时候攀上的。
霍禀这些年估计也干不成什么事了,该想想怎么多留些遗泽给后人吧。不然就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其身殁过后,唐固霍家怕是要被人扒皮拆骨,刮得干干净净了。“霍二爷我可惹不起,贤弟莫开玩笑。”想是如此想,但康大掌门却只玩味地看着杯中酒。
“哈哈,世兄得罪不起霍二爷,可霍二爷也怕世兄呀,”戚多罗话说到一半,提杯笑道:
“似咱们兄弟这类资质平平、道途无望的微末小修,苦苦修行一生求那点遥不可及的筑基机会,何其艰辛!
有些人枯坐寒窑六七十载,也难修到练气后期,到了耄耋之年才猛然醒悟,原来珍馐美人、名器山珍都是伸手可得,原来这世间这般欢乐。何其晚矣!
世兄你看看,你看看外间这些人,他们哪个不快乐!
求道是为何!何苦去求道!这山南道里一年要死多少筑基真修,又有几个能比得上霍家二爷寿昌享福!您看看,看看吧!何必去求飞升,这里就是仙界!”
戚多罗拉开绣帐,禁音法阵运转暂停,耳边传来一阵欢声。
一串环肥燕瘦的美人在池中笑语嬉戏,雪白的细肉裸露大半,白得晃眼。
池边有几名相貌不一、年纪不一的小修围坐在小圆桌边,服散饮酒一通,没了意思,便往池中扔着各色灵丹,美人们立即便作游鱼状竞相争抢,令得池边的小修大笑不止。
那些吞咽下灵丹的美人,便走出池中,坐进池旁修士的怀中,任其采撷把玩。
“酒池肉林,这不就是酒池肉林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康大掌门只得感慨一阵。
若说不眼馋是假的,他又不是那些好守戒律的释修,真没多少定力可言。
“可恨这戚多罗,好不晓事!怎么就不知道按这么招待我一回!”
许久过后,戚多罗才放下绣帐,欢声笑语渐去,这里又只剩了一屋寂静。
康大宝回味着先前的场景,心头流连,二人一时无话。
戚多罗自含了一块棕榔片入嘴,张开嘴带着浓郁难言的香气哼了一小段小曲,随即说道:“练气修士百二十年,若天天都是这样的神仙日子,足矣啊!”
康大宝默然,练气修士寿百二年,又有几个人能活到那个寿数?
此时其袖中收好的梅菉丹瓶中溢出一股香气,与戚多罗那棕榔片散出的浓香、桌上的酒香搅在一起。
康大掌门在不经意间,便吸了几口进去,而与此同时,康大掌门这眼中,也渐渐起了一丝迷离之色。
此时他脑中陡然浮现出了许多人的模样:各处墟市死在容居屋里烂得不成样子的散修,先前几次战阵里被阵法轰灭肉身的士卒、被自己一击挑杀的熟客.
他们跟这处酒池肉林之所待着的修士本质上并无不同,虽然穷些,但也并不是不能选。
墟市住不起了就寻个凡人坞堡好了,就算比不了妙云斋,可比起在墟市里遭人差遣、受人白眼的时候,过得肯定也算是神仙日子了。
可总有人要修行到身子行将就木、带着行气出错的浑身伤病再去找个凡人居所开枝散叶,把修行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可下一代人往往也只会去了又回,重复着上一辈人的故事,何苦来哉。代代都是耗材,白白成了滋润上头那些高修们的脂膏!
一开始便享清福,不好么!这些道理,自己本来早就知道的呀!
何况自己跟那些人不一样,自己有的选啊!
黑履师叔是靠山、老三如今资源不缺,以后也会是靠山。
重明宗已经走上了正轨,费疏荷自己碰不了,也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地娶上几房外室,活上个百二十年。
在身故前传位蒋青,到身故后被后者放进用来安葬重明宗中兴之祖的棺材里,心安理得地享用后人门生的香火。
这哪里不好了!这样的一生或许不算波澜壮阔,但比起前世那个总被父母操心的模样,难道不是已经胜过太多了吗?
自己苦苦修行到练气八层又若何,有筑基丹又如何,定南牛家的少主服了筑基丹难道又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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