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子掩藏在深袍之下,见不得半点天光,十分痛苦。
待到大成过后,境况便会好上许多,这鳞甲威力更上层楼不说,还可掩于皮下,随心念挥来散去。
好在这吴苍云修行此法应当也只不过是初窥门径、未能将这门宙阶秘术习练纯熟。若不然,他怕是连寻常假丹都不会怕,康掌门你可未必能够将其逼退。
这四十年间,因了无有筑基真修庇护的缘故,在同门倾轧之下,他在定州所留的那支血裔都已消亡。
想来他从定州回到云角州老家,便是因了他精关已锁、大成此前难诞子嗣,所以才来寻他那后人的。”
“弘益门、吴苍云?!”康大掌门喃喃念道。
事前以他自己揣测,那边威最多不过是个手段了得的寻常散修。毕竟若真是大派门人,何须藏头露尾、又怎么会不拿家势压人呢。
不过这吴苍云若是弘益门的战堂长老,这番行事却也合情合理。
因了他家太上长老解意上修被匡琉亭擒了又放的事迹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关系,弘益门这金丹大派的弟子们来了云角州后,却也抖不起半点威风。
哪怕是到现在,都还有好些弘益门的筑基真修列在州廷,平日里头非但连顿灵膳都不管,还得毕恭毕敬、任听任用呢。
怨不得这吴苍云要隐姓埋名过后才敢来搅风搅雨,这是怕惊动了云角州廷,给其栽一个“私自越界”的罪名。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康大宝这平戎县尊收拾起吴苍云来,可就很是名正言顺了。
不单是可以调遣自家门人、两县乡兵,甚至还可以向州廷求援,甚至还可以让州廷将弘益门派驻在州廷听用的那些筑基真修调过来,令他们一道围剿吴苍云
想到此处,康大掌门不由得有些操切起来:“烦请前辈告知晚辈此僚方位。”
这时候姜宏道也将厩中这老马安抚好了,这老头将手中的毛刷一甩,伸手一召,马厩中吹来一股子清风,将其覆体,把其身上的污垢一并吹走。
本来面容枯槁的老修倏地便变得精神烁立了许多,灰色的长衫变得洁白如新。
做完这些,他才递过一张黄帛出来,康大掌门接过手中边看,姜宏道边讲:
“康掌门瞳术了得,破了吴苍云的巫法,他那伤势其实要远比他所显现出来的严重许多。为防意外,他正躲在寒鸦山脉中养伤。”
见得康大宝眉头紧蹙,姜宏道凑过去指着帛上红圈处,继续言道:“他到底是个后期修士,老姜我亲自上阵,也不过只探清了他的大概方位。不过我见他伤得颇重,应也不会走得太远才对。”
康大掌门将黄帛贴身收好,环顾四周,出声言道:“执事为了掩藏踪迹选的居所未免太过清苦了些,要不要晚辈另外择处地方?”
姜宏道笑得露出满口黄牙,拂手言道:
“那却不用,云角分楼本是设在唐固县的。可康掌门你那同僚铁指挥鼻子太灵,他又是个小气的,若不得有人与他分走唐固县半分,是以老姜我才在他动手前便来了此处。
这里也未如你所想那般清苦,二夫人身娇、三夫人体弱、厨娘也是个好生养的,还有我这老伙计相伴。知道的人也少,连寻常麻衣都寻不到我,既清净又逍遥。”
“好嘛,这位也是个老不修。”康大宝窥得对面那燕清薇听得粉脸通红,自己却心头有事,无暇回应这老修的打趣之言,正待要走,又被姜宏道叫住:
“康掌门,我知你重情义的性子名满云角。可不瞒道友说,修行路上总有个遇到难处的时候,若是往后又舍得了,愿意卖了,那还请先与我们问问价钱。”
康大掌门闻声脚步一顿,未有回头,三两下便就跃出了这处庄园,步子又快了起来。
燕清薇对康大宝的离去倒是无有什么在意的,离了外人过后,这女修方才好当面诘问眼前这位白衣执事:“姜老儿,你这次可是将咱们无畏楼的规矩都坏了个遍,将来楼主知晓过后若要罚你,我可不会请阿娘为你求情。”
可康大掌门一走,刚才还精神矍铄的姜宏道便又恢复了那老马夫的模样。哪怕日头已高,他也还是枕着干草安然睡下,只在闭眼前,才对着燕清薇淡淡言道:
“你这黄毛丫头又懂个什么,哪怕这康大宝能舍得将匡琉亭只鳞片爪的事情讲出来,楼主那边都会兴奋异常。”
说到此处,这老修看也不看燕清薇那惊诧脸色,只低声道:“眼皮子莫要太浅,这山南道可要越来越有意思了。
等着看吧,只消再过一二甲子,这两仪宗数州土霸的位置,可未必就还能坐得这么稳当了。便是那摘星楼,说不得也要脑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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