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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宗、小环山
初生的雾气很快在青石阶上流淌成乳白色溪流,山径两旁的蕨草嫩叶上头尽是露水,山风里头也携着一丝水汽,令得立在山脚知客厅外洒扫的几个育麟堂弟子顿觉凉爽。
因了懈怠修行,他们这才被师长授了这扫山的苦差遣。修行不到家之下,出来时候又不允吃早膳,自是又苦又累,这山风来得却是时候。
待得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弟子们一路顶着来往同门异样目光扫到半山腰时候,其头顶云絮正在被毒辣的日头晒得褪去柔色。
一颗颗大树顶篷上那密密麻麻的松针紧紧地贴在一起,殊为默契的将天光裁成碎金、肆意地洒落在将要成熟的一片红灵谷上头。
这灵谷似是熟透了,烤出来的香味却是令得他们顿觉肚中饥饿,这才领悟到了师长们这番教训的“良苦用心”。
这些育麟堂弟子年才不过八九岁,一个个带着张哭丧的小脸着实滑稽,勾得山脚左近居住的好些外门弟子都面上带笑。
有那心善的坤道想要舍些吃食过去,却被一旁的同门劝住,互相低语一番过后,即就又只能嘻嘻哈哈的从其身侧擦过。
众小见得即将到手的炊饼飞了,内里不晓得是有多么失望。却也无法,只能暗自吞着口水,又拾起扫把来,希冀早些扫完、好交了差遣。
“给,”
为首那育麟堂弟子闻声抬眼,却见得一身披大氅的俊彦青年乘着一头高大驮兽过来。明明这青年都已近了他身前半步,该是好大的动静,可连带他在内的几个师兄弟,却都是毫无反应。
几个小弟子登时愣住了,便连这青年伸手递来的一袋糕点都忘记了接。倒是一直在旁笑话的几个外门弟子登时变色,疾奔过来躬身见礼、个个恭敬十分:
“拜见大公子。”
康昌懿颔首一阵,笑声道:“见得这些娃娃们饿得厉害,你们怎么就光看着的?”
“大公子有所不知,野师叔近来闭关未出,便就江师姐暂代其职、教习后进,她这规矩,可是无人.”
那说话的弟子语气艰难,康昌懿却只轻笑一声:“哈哈,野师姐性子向来恬静清雅,这徒弟倒未随她,也是有趣。”
这时候那育麟堂弟子却也晓得眼前是何人,当即学着长辈语气,恭敬拜见:“弟子郑云通,拜见大公子。”
“哦,郑云通?”
康昌懿闻声眼神倏然认真了几分,毕竟眼前这位可是重明宗开派以来的头一位单灵根仙苗,且似还身具某种灵骨,这对于一个建派不过三百年的小宗门而言,可是能称得破天荒的存在。
虽然自家父亲在来信里头为其所用的笔墨不多,但字里行间里头那兴奋味道似是都掩盖不住。这般境况在康昌懿的记忆之中,确能算得一件殊为少见的事情。
这娃娃确是老实,喉咙都滚动不停,却也强将落在糕点上的眼神扯了回来,轻声言道:“大公子,江师言过,弟子等人在交了扫山差遣之前,是不能.”
“无事,江师侄若是问起,自有某来为尔等做转圜,不消担心。”
康昌懿淡笑一声,强将糕点塞进郑云通怀中,随后也不与后者多言,即就一摆大氅、催起坐骑,又踏上了登山的路程。
此时他身着大氅,座下乘着一头二阶极品青雷赤牛,在一众重明宗弟子面前真觉恍如神人,感慨连连。
郑云通先认真将手头糕点分下去,又将手头那份囫囵吞了、这才分出心思端详起起康昌懿座下那头罕见的巨兽。
育麟堂内也有一些兽苑任职的内门、真传弟子来讲课,郑云通对于此道颇感兴趣,倒是从未如其他课业一般分心。
只是在郑云通的印象中,在那些讲师嘴里言述重明兽苑是如何如何的时候,可从未提起过是有康昌懿座下这头二阶极品灵兽。
他便算资质过人,但到底引灵入体都未太久,自是不晓得这二阶极品青雷赤牛乃是储嫣然特意为康昌懿从山北道万兽门购得的。
更不晓得那万兽门足能算得山北道内除去五姥山、合欢宗两派之外,唯一能得扛鼎的门户。
据传那万兽门掌门资历颇老,早年间也曾应募禁军修行,立得过不少功劳,算得元婴之下有数的人物。
这一点倒是颇多人信,盖因即便是费家那位颇为乖戾的披毛老祖,与那位万兽门掌门相面时候,似也对后者未有太多责骂讥嘲。
要晓得,便算而今的秦国公府却能称得人才济济,可能有此殊荣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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