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闻铃》

116 不同的路(6/7)

躁了起来:“废物!才将此事交给你几天?过不几月便是剑台春试,制一件羽衣需要多少时间你难道不知?”

    何制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赵霓裳似乎也有片刻的惊诧,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轻声劝道:“少主,羽衣若已损毁,此时发怒恐也无用。剑台春试既然时日已近,还是先问问有没有什么补救之法……”

    宋元夜面容冷沉,没有说话。

    赵霓裳于是问:“何制衣,羽衣被火烧了多少?”

    何制衣趴在地上,下意识道:“发现得算早,且上面一半已刻画了可防水火阵法,所以,只烧了个裙摆……”

    赵霓裳拧眉沉思:“若只烧了裙摆部分,倒也不是没有补救之法……”

    宋元夜看向她:“你有办法?”

    赵霓裳犹豫再三,才道:“据说当年武皇座下有天孙娘娘制‘霓裳羽衣’,霓裳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父亲临终前,曾以制衣之法相传,其制作的工序,倒比原来的羽衣,要少上一些,或可在剑台春试之前赶制出一件。只是以往从无经验,也不知是否可以。若得少主恩准,愿勉力一试。”

    她这番话一出,下方跪着的何制衣豁然抬首看向她——

    只这一刻,什么都猜到了!

    他心里疯狂地叫喊:是她,一定是她!她先烧了羽衣,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何制衣几乎想要当面将她揭穿。

    然而下一刻,赵霓裳那双看似善解人意的眼眸,便望向他:“昨日何制衣新取得了一些珍禽异鸟的翎羽,该还留着,回头正好能用吧?”

    于是心底猛地一寒。

    何制衣岂能听不出这话中的威胁?此刻她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又得了少主的垂青,那他泄愤杀鸟取羽的事,若让少主知晓,焉知会有什么下场?

    他想,赵霓裳只暗示威胁自己,想必也是不想当着少主的面撕破脸,是为自己留了余地的,只看自己识不识相。一只鸟罢了,她怎会对自己赶尽杀绝呢?

    何制衣盯着她半晌,终是将头埋下,只作出一副恭顺至极的姿态,道:“是,正好能用。”

    短暂的交锋,只发生在暗潮里。

    宋元夜知道的事情有限,根本无从分辨,又或者也不想分辨,转眸看着赵霓裳,只道:“那也正好,也不必我再费心了。此事便重新交还,还是由你来吧。”

    赵霓裳躬身道:“属下领命。”

    只是起身后,却道:“此间事一会儿处置,离避芳尘也不剩下几步路了,我还是掌灯,先送您回去吧。”

    其实修士纵不能夜视如昼,也差不了多少,哪里真的需要掌灯呢?但宋元夜看她一会儿,竟没拒绝,也没说什么,只往前走去,任赵霓裳送自己进了避芳尘。

    何制衣跪在原地,亲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

    然而更使他想不到的,是赵霓裳回来时,身后竟跟着绮罗堂若干人等,连刘执事也在。

    何制衣不可抑制地一抖:“赵霓裳,你、你想做什么!”

    赵霓裳神情极淡,与昨日已判若两人!

    她只扫他一眼,语调散漫:“为兰真小姐制的羽衣何其贵重?才交到你手中不过短短两日,便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敢问刘执事——按宋氏规矩,其罪如何责罚?”

    刘执事是高执事走后提拔上来的,本是比赵霓裳略高半层,然而先才已听人说了宋元夜对赵霓裳的态度,又知昨日何制衣已将赵霓裳得罪透了,实在没有再庇护此人的必要。

    他犹豫片刻,道:“该罚鞭刑四十。”

    赵霓裳瞬间笑出声:“我父亲当初私藏一尺裁云锦,已得鞭刑五十。因何制衣玩忽职守而毁之羽衣,岂止百倍之贵?先得主家重视,又辜负信任,竟只与私藏罪同,刘执事是与何制衣有旧?”

    刘执事额头流出冷汗,立刻改口:“当以玩忽职守、不敬之罪论处,鞭刑八十!”

    此言一出,何制衣几乎立刻就要跳起来,状若疯狂:“怎么敢!你们怎么敢!赵霓裳!赵霓裳——分明是你故意烧了羽衣,设计陷害于我,要杀我的命灭口!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少主,我要见兰真小姐——”

    然而昨日帮他按住赵霓裳的人,今日帮赵霓裳按住了他。

    她站在他面前,一如他昨日睨视自己般俯视着他,只道:“我本想放过你的。只是昔日我资历的确不够,得了副使之位,你心有不忿,在小擂台时暗中动些手脚,我也忍了。哪怕昨日,少主将制衣之事交给你,我也并无怨言。可你万万不该,再动恶念……”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