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哪怕是个门外剑,也不该如此啊,太给我们学宫丢脸了。
对手早已肃立于台上等待,是儒门弟子中一个叫“孟旭”的,生得面容俊朗。虽比孟退略逊一筹,可仅金丹初期的修为已能将儒门中《春秋繁露》一篇学至第三层,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几分名气。
他用的是剑,见王恕带剑上来,不免多看一眼,有些诧异——
只因此剑只是寻常铁剑,甚至都不能算修士法器。
他哪里知道,王恕真正学剑还没三个月,何来时间立刻给自己找到一柄趁手的好剑呢?只好是练剑时用什么,上擂台来也用什么罢了。
儒门弟子讲究礼数,风度翩翩,与王恕道过礼后甚至先说了一声“得罪了”才开始动手。
孟旭无疑是警惕的,作为第五个和王恕交手的对手,他不可能不知道前面四人的遭遇,所以出手时留有三分余力,以便一旦有变立刻反制。
可没料,王恕与昨日第一场一样,竟只是以身法闪避。
唯一的区别是,昨日他闪避后用了定身符,但今日他没带这样东西,只是会在狼狈闪避的间隙,偶尔抽冷回上一剑。
孟旭试探了有半刻,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作为王恕对手的他如何想,暂时无人得知,反正台下跟沸了锅似的,难免有人失望,渐渐议论起来。
“搞什么啊,不都说这人随手都是歪门邪道吗?怎么还不出手……”
“打成这样有什么看头啊?我看可以不用试探了。”
“之前我说什么来着?现原形了吧?这都排进六十四,换我上我也行!”
……
然而,台边的岑夫子、荀夫子等人却是隐约发现了一点异样,儒门荀夫子的眉头更是悄然皱了起来,脸色有些凝重。
寻常修士或许还没察觉,可他们这些高阶修士早就发现——
看似是王恕狼狈,孟旭占了上风。在发现王恕并无动用药毒之术的打算后,渐渐放开手来,强攻强压。
但王恕每隔五六招,便一定会还击一剑,且每一剑所向都是孟旭右肩云门穴附近,往往会使得孟旭以《春秋繁露》中的一式“感天应时”作为还击,倒折长剑举臂横削。
交手才有一刻,孟旭竟已用了“感天应时”十三次!
孟旭自己也渐渐感到不对,只觉右肩似乎比先前沉了一些,就好像凡人单手用得多了难免疲惫一样,气息游走过云门穴时都隐隐变得滞涩。
可他是修士,怎会如此?
正这般惊疑不定时,对面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剑已再次袭来,分明是为迫使他再用“感天应时”,角度极为刁钻——
而他竟到现在才发现这种刁钻!
孟旭忽有不妙的预感,一招“感天应地”分明已攥在手上,可他不愿使用,硬硬生一退想要变招。
可只听“当”一声击剑锐响!
他肩上云门穴位置受到动作牵扯,手臂经脉控制不住地一麻,掌中所执的长剑竟被王恕剑锋挑落在地!
——胜负已分!
这一刻,儒门荀夫子面色骤变,豁然起身!
剑夫子岑夫子在内,尽管早有一些预料,可也难免惊讶不已。
全场参试者更是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懂,一头雾水。
只有一命先生,依旧一副冷淡模样,连表情都没变过。
孟旭脸容煞白,有些茫然地抬起自己无力的右臂,只呢喃道:“怎么会……”
王恕微微喘气,大约是刚才的对战完全按照他心中的计划走,是以气力消耗不算巨大,神情也颇为镇定。
他收剑一礼,只道:“还请孟师兄放心,你右臂并无大碍,只是右肩云门穴气息阻塞,过不多久便会顺畅。”
孟旭却问:“你怎么做到的?”
王恕下意识先往台下周满与金不换所立之处看了一眼,然后才解释道:“儒门《春秋繁露》乃是一部颇为重要的功法,有不少人修炼,听闻孟师兄修炼的便是这一门。但这一门功法须借皇极玉才能修炼,只是皇极玉看似至阳,实则暗藏至阴之气,但功法中只吸取至阳之气,至阴之气虽只丝缕,可无处能去,年深日久便藏于经脉穴道之中,以右肩云门穴为最甚。平日或许不显,但若反复刺激,便会发作,阴阳相冲。此为功法中本有的弊端,久之必为沉疴。”
孟旭听后,一脸茫然,仿佛完全不知晓。
他下意识看向荀夫子。
怎料,荀夫子面上的神情竟也与他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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