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重新聚集起来,又凝实为那只巨大燃烧的凤凰,如图腾一般,盘踞在王诰身后。
他朝他走来,那凤凰也朝他走来。
整片擂台地面,几乎都已被烧成焦土,只有他斑驳的血迹,洒落其上。
这一刻,台下观者不知是谁感到了揪心,朝着他大喊一声:“快认输啊!”
剑壁鸟道中,那白衣修士目光流转,远远注视着,似乎对接下来的发展颇感兴趣。
暗处韦玄等人倍感焦急的同时,已按住各自兵器,随时准备插手!
然而,那倒伏在台上的王恕,只是咳嗽了一声,又呛出一口血来,却仍一语不发,依旧盯着那朝他走来的庞大焰影。
王诰凤凰附身,只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只脆弱的蝼蚁,不无怜悯地道:“火降于世,本是为了毁灭。去弱存强,能受这焚身之苦的强者,才能逆天而为,浴火涅槃;弱者,从来只该烧为灰烬!”
话音落时,他掌中已托起一只金色的火莲。
附身其后的凤凰,顿时昂首向天,发出一声高亢的啼鸣,振翅谈探爪,向下方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扑去!
没人能看见,王恕那一面藏于袖中的骨镜,镜面上已陡然黑气翻涌,来自人心之毒的极寒与凤皇涅火的极炎,交错折磨着他,犹如置身炼狱!
可这一刻,抬眸与那凤凰虚影赤金的一双眼眸对视,他心中所想,竟只有一句——
凭什么?
弱者便不可得生吗?弱者便要与这周遭焦土一般,被人付之一炬吗?他固然不是什么强者,也确实选择了自毁的命运,可那不是此时,更非此刻!
金环曜日,焰衣凌空,王诰那张脸已经与烈火叠在一起,看不清晰。
高处,只一片枯叶被风吹离梢头。
王恕心中有一树不开的病梅。
那一式“命春来”是周满所写,他总难学会,因为自知时日无多,不相信病梅还能再春。可那只与他自己有关,却与这莽莽尘世、芸芸众生无关。
周满说,这一式她并非写给自己,而是写给他……
是啊,剑法何曾只能为自己用呢?
相信月满,月才是满;
相信春来,春才会来。
我固凋零,可世间门总有春来!
那一片枯叶飞来,进入视野,但这时王恕心中已无有半分尘埃,只带着淡淡的怅惘与释怀。
沾血的唇畔,浮出了一分笑。
在那焚世的凤凰压顶扑近之际,他踉跄着从那片焦土上站了起来,伤痕累累的枯瘦手掌,紧攥着同样裂痕满布的长剑,竟拼尽余力,向前斩出!
眉心中,忽有一枚始青印记凝出。
凡曾结丹的修士都能看出,他是在这生死将决的一刻,堪明心关,破境结丹!
但已经无人在意了。
所有人目中所见,只有这一剑,这一往无前、广大浩瀚的一剑!
隐约是一树病梅,绽放又凋零,任大风卷起瘦小的梅瓣,飘满青空——
梅落知春近!
于是焦土吹去,春生罅隙,纵然野火烧尽,剑意不尽,生生不息!那不再是剑气,而是千万里外吹来的烟霞与碧水。
那狰狞燃烧的焚世凤凰,在到得近前时,竟被那剑意如劈冰斩雪一般破开,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
点亮的赤金双目,瞬间门黯淡。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灰飞尘灭,什么也没有剩下,空空荡荡!
这一刻,王恕立在原地,却好似远远眺望见了什么一般,枯叶落在他眼角,长眉随之舒展开来。
远处那原本盘坐的白衣修士,见得这一幕,终于神色微变,站了起来。
场下所有观试者,几乎都陷入了一种震撼后的茫然——
绝地逆转,是这病秧子赢了吗?
然而只有少数敏锐者,轻易察觉到情况的异常,不知是谁高声疾呼:“小心!”
但已经晚了。一剑“命春来”已经抽空了王恕晋升金丹境后的全部力量,四肢酸乏,连握剑都勉强,更不提那剑意尚自留存脑海,回转不绝,岂能再分出心神?
他只觉那道声音格外耳熟,是金不换。
转过身时,才见得一片凤凰图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那先前消失的王诰披着一身焰衣从图腾中走出,举袖一拂!
王恕几乎立刻被这一股巨力当胸击中!
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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