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佛堂的位置已经被清空挖开,一尊大气无比、花纹繁复的紫金棺椁被缓缓沉了进去。
谢渊站在旁边,看着尚未合拢的棺盖里只有几件破衣裳,棺材就算再豪奢,也不过是空荡荡的棺材,不由心中有些酸楚。
谢奕和崔萍君都立在旁边,默默注视。谢奕神色沉郁,默然不语,崔萍君则是神情有些恍惚,面上没有太多其他的表情。
棺椁已经沉好,满地纸钱之中,有穿着丧服的人过来请示:
“家主,封棺吗?”
谢奕还没有说话,崔萍君似乎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等等,我差点忘了……”
她取出几件小儿衣物与洗得发白的襁褓,虽然十分陈旧,但看起来干干净净,显然时常是拿出来清理的。
崔萍君一脸恍惚,手上紧紧攥着又松、松了又攥,最后还是看向了棺材里,低声道:
“我还道等寻回伦儿,给他看他小时候穿过的衣物,现在也再没机会了……”
谢奕长叹一声,轻轻抚摸着崔萍君的背;谢灵韵本来只是肃穆,闻言忍不住鼻子一酸,拉着母亲的手。
崔萍君摇了摇头,从他们身边挣脱开来,伏在大坑边上,亲手将几件衣服放进了棺材,和那些又破又旧的布衣叠在一起。
她又定定看了许久,然后才道:
“封棺吧。”
谢渊沉默的立在旁边,看着众人来回忙碌,然后将这片土重新填好,立起了一块和印象中的大哥不甚相称的豪华墓碑。
上香烧纸,鸣炮送行,一应仪式过后,谢伦的新坟便立好了。
“以后祭拜倒是方便。”
谢渊默默想着。
以往都是还在云州时赶回去过几次,现在自己来了这边,大哥也跟过来了。
总觉得没什么意义,只是方便活人。
谢渊吐了一口浊气,看着崔萍君木然转身,谢奕和自己微微点头,然后就陪她进屋。
谢灵韵朝自己招了招手,悄声道:
“进去吃饭吧,虽然娘说上不得台面,但我还是让厨房做了红烧猪蹄……”
“大哥也喜欢吃,但是一辈子没吃过两次。”
谢渊不明所以道。
谢灵韵微微点头:
“等会给咱哥也端上来,让他吃饱。”
谢渊沉默一下,突然发笑,拍了拍谢灵韵的头。
谢灵韵捂着脑袋,不满的看了谢渊一眼;见他自顾自往里走去,哼了一声,跺脚追上。
宴席后,谢奕将谢渊唤到一边,低声道:
“你的养父母也迁回他们那一支在的族地了,就在虞州,离陈郡不远。于情于理,你该去好生祭拜。”
谢渊点点头:
“正该如此,不知在哪里?我这几天就动身。”
“威县北山村……”
谢奕将地址说给他听,然后却摇摇头:
“但近日你就不要去了,在弄清魔教下一步的动向前,你呆在陈郡为好。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谢渊见谢奕也如此慎重,微微有些严肃。若是大世家的家主都对四尊使重现如此重视的话,那也许魔教真会有什么动作了。
另一场八门之乱?
还是他们更想要的天下大乱?
云州府。
司徒琴那大的夸张、占据了半条长街的府邸里。
书房之中。
司徒琴穿着简单的裙装,没有过多的纹饰,然而用料华贵,细节精美。
配上她绝色明丽,不需粉黛已是倾城色。
相比谢渊和她分别时,她看起来又成熟了些,身躯微微拔高丰润,气质正好介于少女与女子之间,正是最美的年华。
不过如此绝代佳人,此时手上轻轻捧着一封信,一言不发,黛眉微皱,望之让人揪心。
李泰和红姨一左一右的站在墙边,默默注视着安静的司徒琴,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共事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用特有的方式交流了一会儿,还是李泰先轻咳一声,沉声道:
“小姐,你没事吧?这信你都看了许久了。”
“嗯。”
司徒琴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没了声息。
李泰和红姨对视了一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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