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坐位置,稳住朝堂和中原天下,这十多年来大家相安无事,大离朝又是一片平和景象。
然而不少人都知道,这位雄主的大限似乎快到了。
他一生经历太多波折,自身并无很高的修为,身体早就传出垮掉的消息。
到得近年,甚至已经深居简出。
而到这关键时刻,自掌权后一直启用平民宰相的皇帝,突然让王家来做宰执,是终于妥协了吗?
和这位皇帝明里暗里斗了一辈子的大世家们都不相信。
这位野心极大的皇帝,绝不会就这样带着遗憾落幕。
或许若是其他帝王,到得这最后时刻为了王朝存续,只能妥协。
但这位皇帝是不会的。
王家的信笺上面写着,他们近日才知道,当年深宫之中,先皇已经决意让太子继位,而如今皇帝,禁宫之中殊死一搏,逆转乾坤,逼反太子,逼先皇改诏,终得继承大统。
这是一个绝不服输的王者,这是一个一生都敢殊死一搏的皇帝。
哪怕他年老的这些年,世家仍能从他励精图治的手腕中看出来。
而对于如此雄才大略的皇帝到底最后藏着什么手段,上三姓一直有所猜测。
让王家当宰相,便是最后一幕的序章。
“王家决定,要提前开始了么。”
有长老忧心忡忡的叹道。
“不然若等那边准备好,我们就陷入了被动。”
另外的长老缓缓点头。
长老们渐渐将目光转向高首处的谢奕:
“家主,既然王家已经发信,我们该如何决断?”
谢奕目光慢慢扫过下面的长老们,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看到他们的目光中都已有了判断。
“既然如此……
他缓缓点头:
“进京。”
“谢渊少爷,你的信。”
大院之中,谢渊正在练武,忽然有家主谢奕的贴身随从赶来,给他递上一封信件。
谢渊收枪站立,擦了擦脸上的汗。
阳光照耀之下,深蓝色的枪身绽放出一丝冰晶般的蔚蓝,微微闪光,瑰丽非常;
而持枪的青年背脊也如标枪般挺拔,刚练完功汗水未干,气质昂扬,如同朝日。
他有些意外的对着那名随从客气的点点头,不知道怎么还有信件从二叔交到自己手上?
把大枪让一边的侍剑掌着,谢渊接过信封一看,上面纹着金线,贵气非凡,还有飞龙标记,感觉有些不对。
怎么像是皇室的东西?
拆开一看,果然是皇室来信:
“邀陈郡谢氏、谢渊于冬月四日至圣京参与潜龙之宴……”
潜龙宴?
我?
谢渊睁大眼睛,无比诧异。
怎么会?按理说应该是谢维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算不是谢维,那谢惇都比自己有资格。
虽然谢惇败在自己的手下,但潜龙宴还是很看重名气声望和荣誉的——至少绝不可能邀请一个通缉犯。
怎么会是我呢?
谢渊心神电闪,问那名随从:
“请问家主还有没有其他交代?”
“老爷说让谢渊少爷好好准备,不必担心其他,您的污名已经平反了。”
随从鞠躬道。
平反?
谢渊又是一怔,摇了摇头。
虽然再来一百次,谢渊还是会杀于春生、杀姚知章,但对于官府对自己的通缉,他其实没有不满——
他不满的,只是为什么有这样的官而没有受到制裁而已。
做了就是做了,犯法就是犯法,他只是不会束手就擒,不代表他觉得不该抓自己。
当街杀官是事实,即使这官再恶再该死。
若是有武力便可自由犯禁而官府还不追究——无论是无力还是放任,那这天下才更是乱套了,对平民来说不是好事。无止尽的暴力之害,不比恶官稍小。
但是谢渊还是被洗白了。长久以来背负的通缉令一朝解除,谢渊却也没觉得很高兴,这也算是一种颠倒黑白吧,只不过受益人成了自己。
上品门阀的能量果然不浅,不知道苏行是不是又把自己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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