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地在荒野里行走。
面对可能永远也回不了家的处境,我无能为力。”
听江弦讲完,李陀猛地一拍大腿。
“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不知道,反正感觉自己明白了点啥,你这篇也确实有那的荒诞味儿。”
江弦点点头,“卡夫卡这篇写的很神,读完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文章还可以这样写,他想让那匹马存在,马就存在,他想让马消失,马就没有了,根本不作任何铺垫,非常自由,我想这就是《LS河女神》那样的先锋写作方式。”
“这领悟能力”李陀叹了口气,又一次被江弦的这份才华所征服。
因为受到卡夫卡的启发,所以把他的写作方式用到自己的文章里。
嘴上说一说很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呢?和说完全是两码事。
“那表达的是什么呢?卡夫卡想表达的?”
不知不觉间,李陀已经有些把自己代入一个学生一般的视角,向江弦请教起来。
“我想,是人生的困境。”
江弦说,“我缺马去看病,两匹神马天降,帮我破解了困境,可随马而来的马车夫却看上了我的侍女罗莎。
我借助了马去瞧病,所以无法分身阻止马车夫在我的家里肆意侵犯罗莎。
整篇里,诸如此类的种种情节,读起来都像是毕加索画笔下的画,面目怪异、扭曲变形、支离破碎。
但是仔细思考一下,这些情节不都隐喻着人生?隐喻着人现世生存的悲剧性困境。”
“.”
李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想要回去再读读卡夫卡的这篇《乡村医生》。
与此同时,在听了江弦对《乡村医生》的分析以后,他的视角重新转回到《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篇上面。
李陀从江弦那儿暂借来江弦的稿子,说要回去读读,明天再给江弦送回来。
“不用给我送了,直接帮我寄给《花城》就行。”江弦说,“有你去寄,我还省事了。”
“行。”李陀很痛快的答应。
“不会给我弄丢吧陀爷?”
“瞧你这话说的。”
李陀不满的撇撇嘴,“我就是把我自己弄丢,也不能把你的稿子给弄丢啊。”
李陀把稿子取回家里,正巧到了饭点。
一家人坐在桌前,李陀美滋滋的跟他当导演的媳妇张暖忻说:
“我今儿找来一篇好稿子。”
“什么稿子?”
“江弦的稿子。”
“哟呵。”张暖忻眼前一亮,“人啥地位,能舍得把稿子给你?”
“瞧你这话。”
李陀又不乐意,“我咋了,我在京城文坛里头也算是一号‘文学大家’嘛。”
“得了吧。”
张暖忻笑了笑,“说你是个文坛领袖,可能别人没啥意见,但要说你是个文学大家,那太过了,哪个大家连一部经典大作都没有的?”
“你这啥意思啊?我是文坛的那五呗?”李陀拍拍桌子,对于媳妇的揭短有些生气。
那五都知道吧?
前清没落贵族遗留的“寄生虫”,倒驴不倒架的八旗子弟。
没看过《那五》这,应该也知道开头那句:“房新画不古,必是内务府。”
《那五》原本是邓友梅先生的经典,后来拍成了电视剧,冯巩、倪平、牛群仨人主演,火遍了全京城。
夫妻俩吵吵着,李陀俩闺女已经偷摸过去摸开他的挎包,从里面找着稿子。
“真是江弦!”大闺女惊叹一声。
李陀的大闺女,今年刚满十八岁。
受她爹和社会环境影响,也是一号文艺青年,而且痴迷文学,所以听她爹说弄着了江弦的,就特别感兴趣。
“十八岁出门远行”
等李陀找过来的时候,大闺女刚好看完这篇,她躺在床上,把稿子放在自己胸口,痴愣愣看着屋顶,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丫头,干啥呢?!”
李陀瞥见稿子被取出来,立刻慌张,从他闺女手里取回稿子,呵斥一声。
他可是答应给江弦妥善保存好,这要是被弄丢了,他以后哪还有脸再见江弦?
然而他闺女完全不理会李陀的批评,只是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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