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钥匙的饕餮纹正在疯狂吞噬那些血珠,而对岸的光斑突然暴涨成耀眼的漩涡。
沈默的指甲在青铜齿轮上剐出火星,苏漓的银簪在岩缝中拖曳出三寸长的血痕。
菌丝燃烧的荧光里,两人的影子在深渊两侧崖壁上拉成扭曲的十字。
钥匙吞噬的血珠在沈默胸口凝成赤红的饕餮眼,而苏漓脖颈的密咒已经蔓延到下颌——像被无形丝线勒住的提线木偶。
松手就是万劫不复。苏漓的毒舌里罕见带了颤音,她沾血的发丝扫过沈默渗血的耳垂,姓沈的,你敢死在这里试试?
沈默咧开染血的牙,喉结艰难地滚动。
诅咒带来的麻痹感让他的痞笑显得狰狞:苏...苏小姐的簪子...扎...扎进骨头里...倒...倒是暖和...他说话时喉头涌出的血沫溅在青铜链上,那些沉睡的厌胜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苏漓瞳孔骤缩。
她突然抬腿踹向沈默膝弯,两人借着反作用力荡向崖壁。
燃烧的孢子雨扑在背上,沈默的衬衫瞬间焦糊卷曲,露出后背狰狞的饕餮纹——那纹路正与崖壁的齿轮层产生共鸣,每道齿痕都渗出荧绿的黏液。
看矿纹!苏漓的银簪突然刺入他后颈要穴。
剧痛让沈默眼前炸开无数光斑,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齿轮轨迹,在血光中竟化作父亲笔记里的星宿图。
他咬破舌尖强提精神,发现钥匙表面褪色的饕餮纹,正与苏漓银簪上的湘西密咒形成阴阳鱼般的循环。
寅...寅时初刻...离...离火位...沈默每个字都像在吐刀片,但右手已经本能地按在齿轮层凹陷处。
苏漓的银簪应声插入他指缝间的岩缝,两人交叠的掌心血水交融,竟在青铜表面蚀刻出北斗七星的凹槽。
深渊里突然响起编钟齐鸣的巨响。
那些蛛网般的青铜链开始逆向旋转,串在上面的刀币碰撞出诡异的韵律。
沈默感觉钥匙在掌心剧烈震颤,饕餮纹渗出的血丝突然绷直成七根琴弦,而苏漓的密咒纹路正沿着血弦流淌成乐谱。
跟着我的节奏!苏漓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湘西祝由科的祭文。
她的血珠悬浮在青铜齿轮之间,每一滴都映出矿纹桥缺失的榫卯结构。
沈默的异能在此刻暴涨,视网膜上重叠着三层幻象——父亲的矿道图、青铜机扩的咬合轨迹、以及玉矿深处脉动的幽蓝光斑。
当第一枚齿轮咬合声传来时,整座深渊突然倒转。
燃烧的菌丝火海在下陷成星河,而他们脚下的虚空却凝结出琥珀色的矿纹桥。
那些原本要人性命的厌胜钱,此刻正嵌在桥面化作二十八宿的星图标记。
走!沈默拽着苏漓跃上桥面。
桥身在他们落足的瞬间泛起涟漪,每一道波纹都漾出青铜色的卦象。
苏漓的银簪突然脱手飞出,在虚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而沈默的钥匙则自动嵌入桥头凹陷——饕餮纹与密咒终于完成阴阳相济的闭环。
桥下的深渊传来不甘的嘶吼。
那些被镇压的黑色黏液化作无数鬼手攀上桥沿,却在触及星图的瞬间灰飞烟灭。
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诅咒带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掌心传来的温度始终未断——苏漓染血的手指正与他十指相扣,湘西密咒的纹路顺着交握处蔓延,竟暂时压制了说真话会口吃的反噬。
别松手。苏漓的声音裹在孢子燃烧的爆裂声里,她颈间的密咒已经爬上脸颊,这桥吃的是执念,你若是...
话音未落,桥面突然从中裂开。
沈默在失衡的瞬间将苏漓推向对岸,自己的后背却撞上翻卷的青铜桥板。
钥匙脱手飞向虚空,父亲的幻影突然在裂痕中浮现——这次他溃烂的掌心托着半块玉珏,与沈默胸口的饕餮纹产生剧烈共鸣。
接着!苏漓的银簪破空而来,精准击飞即将坠落的钥匙。
沈默趁机抓住簪尾荡向对岸,落地时后腰重重磕在凸起的玉矿晶簇上。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他看见苏漓扑过来时散开的长发里,藏着三缕早生的华发。
矿纹桥在他们身后轰然坍塌。
燃烧的青铜链如垂死的巨蟒坠入深渊,溅起的荧光里,对岸岩壁显露出蜂窝状的青铜密室。
沈默撑着苏漓的肩膀起身,发现自己的血正顺着晶簇纹路渗入岩层——那些暗红的脉络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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