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看人,看妖,看活物,看死物,都只会注意“弱点”,时时刻刻都会思考,如果下一刻就要出剑,那么如何让伤害最大化——正是因为这样的习惯,使得“灭之道则”的修行无比顺利。
此时此刻,他尝试抛弃这些年的习惯,重新审视褚果的每一剑。
渐渐的,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褚果是一个医师。
医师是天底下最了解身体经络的一类人。
按理来说。
出剑砍桩,应该十分快速才对。
谢玄衣“捏造”的这些桩子,基本符合凡俗的身体特征,只要清楚大概经脉,就能找到木人桩的弱点,快速将其击倒——
褚果的每一剑,也的确都落在了弱点之上。
但并非奔着“死穴”而去。
这几日,谢玄衣未曾教授褚果具体剑术,只是让其随意发挥。
他本意是让褚果便按照自身想法,全力劈砍木桩,先了解“剑”为何物。
可如今来看。
医术带来的“仁心”,成为了褚果出剑的弱点。
“这一剑,为何不刺‘廉泉’?”
谢玄衣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
褚果怔了一下。
他看着木剑点落的位置,道:“廉泉?”
谢玄衣道:“你身为医师,应当清楚……承浆,天突,廉泉,这三穴任中其一,均可一剑封喉,就此毙敌。”
“我不想杀‘他’。”
褚果想了想,缓缓问道:“只要将其砍倒……何必如此残忍?”
“所以你的剑,故意偏转,刺了中府穴。”
谢玄衣道:“你若不想杀他,为何出剑?”
“刺破中府,击倒还能再救。”
褚果有些犹豫:“刺破廉泉,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谢玄衣沉默了片刻。
他道:“这只是个木人。”
褚果咬了咬牙:“可我学剑,不只是为了砍木人。”
“你不太适合学剑。”
谢玄衣摇了摇头,道:“倘若再次遇到平芝城匪乱,你这样的剑,会害死自己。”
“我……”
褚果本想说,若是遇到匪乱,他学了剑术,自会搏命厮杀。
可这番反驳,实在太苍白。
平日不刺要害,难道关键时刻,就能刺中?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当然清楚,眼前只是一个木人,可每次即将出剑之时,他看着木人桩的“经脉窍穴”,总是很难下手,去刺那至关重要的大窍。
“……”
褚果的缄默,使得整片后山山林陷入了静默。
“如果不想杀人,何必学剑?”
谢玄衣推着轮椅,望向遍地倾倒的那些木桩,声音很是平淡,没有丝毫愤怒。
对他而言。
褚果能不能学会剑术,其实并不重要。
但此时此景。
这句质问,听起来却有些凌厉。
“学剑……一定就要杀人吗?”
褚果也看着自己击倒的那些木桩,茫然开口。
“当然。”
谢玄衣淡淡道。
他随便捡起一根枯枝,随意一挥,枯枝剑气迸发,木人桩廉泉穴就此裂开,这缕剑气极其轻微,如风一般,却是无比轻松地撕开了一枚木人的脑袋,将其割断之后,孤零零在地上翻滚,最终滚到了褚果的脚下。
“这几日的木桩,我刚刚看了一遍……”
“阳七窍,阴两窍,这九窍你一窍未刺。”
“关键大脉,重要窍穴,你也不刺。”
谢玄衣推着轮椅,就这么穿行在木人桩中。
已经很久没有去练最基础的剑术了。
这些年他修行道则,参悟大道!
剑气境界,比当年更高——
一根枯枝,轻轻松松,在数息之间,便将满山木桩尽数砍翻。
褚果神色苍白。
他看着面前堆积成林的桩子,没有一具完整。
谢真的剑,与自己的截然不同。
每一剑,都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