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衣收起飞剑,望向姜妙音所在方向。
剑气石碑那边,生出无数雪白剑念。
大雪剑阵重新凝聚。
此刻,在大雪剑阵上空,还悬挂着一缕金鳌峰的阳神之念,正是赵通天所布置。
“不必看了,也不必去了。”
赵通天伸出一只手,将其拦住。
他平静道:“你的姜师妹,如今正在参悟玉屏祖师留下的‘太平剑道’。既然你们该聊的都聊了,若再前去,便是打扰修行。”
“你刚刚在偷听?”
谢玄衣怒瞪双眼。
“无凭无据,可不要信口雌黄。”
赵通天神色淡定,信手拈来:“老夫只是碰巧来此……碰巧,你懂么?”
“……”
谢玄衣气笑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严肃的掌律有这么一招。
他掸了掸衣衫雪尘,懒得计较这些。
“既然你决定离开金鳌峰,那么‘揭雷剑阵’,何必托付于我?”
谢玄衣看着身旁金衫老者,皱眉问道。
“这套剑阵,由谁交付到他手上,都是一样。”
赵通天平静道:“你今日本就要与他相认,帮我送这套剑阵,正是顺手而为。”
“……”
谢玄衣无话可说。
其实他已然明白赵通天的想法。
金鳌峰一脉,表面上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其实内心炽烈,只是不擅表达。
祁烈师弟如此。
身为尊长的赵通天,更是如此。
这对师徒,平日里交谈甚少。赵通天信奉严师出高徒,自小对祁烈要求极高,但其实他也默默付出了许多,只不过这些付出,他都有意瞒着祁烈……即便赠出剑阵,也寄希望于他人转交,好像这样就能削减自己的辛苦一般。
“这揭雷剑阵,铸造不易。”
谢玄衣诚恳道:“祁烈师弟不是傻子,看上一眼便会知晓。既然朱雀大妖不再争斗,你何必枯守金獒?师弟这段时日独自一人镇守玉屏,想必也想见见你。”
“不必你来教我,老夫心中有数。”
赵通天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说罢。
赵通天再次拂袖,一道道金灿剑气,掠现于雪气之中。
“这是?”
谢玄衣皱了皱眉。
这些金灿剑气,交织成一幕画面。
画面之中,赫然是一座小山。
此山缭绕白烟,喷吐赤霞,看上去一片珠光宝气之相!
“就在今日,南疆大山,瘴气破裂,意外凸显了一座秘境。”
赵通天沉声说道:“这座秘境,一片‘纯白’,周遭有诸多大阵相护……如果没有猜错,正是纸人道的山门!”
“纸人道山门?!”
谢玄衣心头一凛,他凝神望去。
这山头,倒还真有几分熟悉……当初在大月国,陆钰真施展“纯白圣人”法相,四周便隐隐散发着这般神圣威严之姿。
“此事引起诸多关注,大褚皇城紧急召集诸方圣地,商议‘荡魔’事宜。”
赵通天平静道:“这十年忽然出现的‘纸人道’,已经超出了大褚皇族的忍让界限……陆钰真的存在,对仁寿宫而言乃是一根心头刺。对其他圣地,自然也是一样。”
以往南疆邪修,只在自己山门附近的一亩三分地活动。
即便互相争斗,也出不了十万大山。
前几年最乱的时候,阴山邪修北上……也没翻出什么浪花。
对圣地世家而言,南疆三大宗,并不值得忌惮。
可如今情况,则不一样了。
三大宗联手,竟然都无法压制“纸人道”,反而被纸人道压得无法离开山门……如果大褚再不干预,陆钰真以一己之力吞并三大宗,只是时间问题。如若南疆邪修被陆道主一统,那么这块邪瘴之地的意义便不同了。
大褚修士,无法在南疆之地修行。
但纸人道众却不受影响……
如此一来。
陆钰真甚至可以在南疆自拥成国!
谢玄衣心中喃喃:“荡魔……终究是要开始了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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