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场景不符,却让她大感温馨。
似乎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他也能明白心意。
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知悉。
梨花桌上的画笔颜料都被动过,用的还是她准备的绢帛。
这都是之前她看画意动,才叫人购置回来的。
再想到方才那老头儿说的话,你不懂娘亲,他却懂我。
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周奕从东峡而下,至山脚不远遇到几名等候在此的巨鲲帮众。
从怀中摸出三封信。
两封薄一点的是给陈老谋、杨镇的,另外一封厚实一点的则带给表妹。
几人得了他的嘱咐,恭声而退。
好在他的精力远超常人,少睡几个时辰没什么影响。
戴着青竹斗笠,直往沮水码头,低调坐上一条商船。
来往行客甚多,不到一炷香,客船顺沮水而下。
周奕坐在船头,瞧着篙师弄帆,唱着开船的号子,声音极为洪亮。
正在这时,有几个懂武艺的赶路客听到他的唱喝,提起轻功,飞身上船。
付过船钱,便在周奕不远处坐下。
所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周奕迎着凉爽秋风,在哗啦啦水流声中举目望远,沮水下游所在,正是江陵。
入了江陵,顺长江东奔,直去扬子津。
本该去老杜、李靖虚行之那边瞧瞧的。
一念江都之事,便不打算再耽搁,等返回时不那么匆忙,再行契阔.
……
鲁妙子起死回生后第七十三日。
有大队军阵顺通济渠,从梁郡来到彭城郡,正是镇寇将军尤宏达统率的人马。
自大隋义兵兴起,救火大将军张须陀在各地平叛,未尝一败。
大海寺一战之后,不少白日做梦之人幻想破灭。
大隋气数将尽!
张大将军,败了,成了瓦岗寨与李密的垫脚石。
镇寇将军遏制李密之势,他与秦叔宝、程咬金先破李密阴谋,又在荥阳之南振臂一呼,收罗散兵近两万,聚众四万余,把守通济渠要道,挡住瓦岗军追击,叫李密也不敢再犯。
当下,通济渠上,正有一艘五牙战船顺流而下。
数名魁梧将军站在楼船上,最前方那人,胡须点白,一脸方直刚正之色。
“宏达,这次若不是你,我已葬身大海寺,还要连累众多兄弟。”
“我常对你们说追敌太深乃兵家大忌,却犯下这样大的错误,果然是老了。”
老将军望着河水,只觉秋风萧瑟,豪情不再。
高大的身躯,没有往日那般笔挺。
他身旁那眉骨处带着三道刀疤、凶威凌凌的将军道:
“大将军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岂能因一败而否定所有功绩?此行便是至江都,陛下也不会怪罪。”
这倒不是张须陀担心的。
他叹了口气,望向北方:“李阀也要反了。”
“骁果军不在,我们也不在,加之大海寺一败的影响,人心思变,以李阀的影响力,长安守不了多久。”
张须陀周围,秦叔宝、程咬金、罗士信等将听罢,各都有些恍惚。
连李阀都要反了。
他们没应话,尤宏达却咬紧四个字:“帝在江都。”
张须陀深看尤宏达一眼,点了点头。
“为人臣子,食君之禄,理当尽忠。张某本该死在大海寺,如今苟延残喘,便让我在江南,为大隋再尽一份心力。”
他一眼扫过几人:“江南局势,你们怎么看待?”
程咬金秦叔宝一齐答道:“江淮军势力最大。”
“不考虑武林势力,之后几大叛军便是萧铣、林士弘、沈法兴、李子通。如果岭南宋阀与李阀一般,南部之凶险不逊北方。”
张须陀面露难色:“这江淮大都督可是个难缠人物。”
罗士信问:“历阳也被江淮军占据,加之清流、六合、同安、庐州,以及淮河以南诸郡,想要将他们一举击溃,以我们的兵力,短时间是做不到的。”
罗士信勇力过人,却是个忠厚耿直的性格。
张须陀听罢摇头,提点道:“他们所占之地倒是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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