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稳了稳心神,天色渐晚,先找一家客栈投宿。
翌日一早,寻到南门膳食铺。
时过境迁,老冯菜肉包子竟然也没了,换了另外一家包子铺。
可惜手艺差了些,生意没那般好。
打听后得知,冯强与其家人被征召入宫,到御膳房做事去了。
周奕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又看到一伙军兵,各都操着关陇口音,看样子是来自骁果军。
老板很自觉,没敢朝他们要钱。
骁果军中不乏良善忠勇之人,但大多数都是这般。
因其多为关中人士,远至江南情非所愿,不敢对上发怒,江都一地的百姓便成了出气筒。
这些纷争处处皆是,周奕也没法理会。
他寻人问路,打听到独孤家在江都置办的大宅。
位于城中央偏西一点的宝坊街,这是一条繁华长街,满路香车。
周奕寻思晚上再去寻人,连入宝坊街两家客栈,皆无空房。
再入第三家悦来客栈,里间喧哗热闹。
伙计一抖肩上布巾,招呼道:“客官,打尖还成,住店便无房了。”
岂有此理,我还能没地方住。
周奕笑了笑,出客栈沿街走过两百步,驻足在一尊石狮子前。旁边还停有几驾锦苏华盖的豪华马车,七八匹壮马在院墙边打着响鼻。
那大宅的门头挂着烫金牌匾,上书“独孤府”三字。
江都虽不是独孤家根基所在,但四大阀的名头已能叫许多人望而却步。
不提庞大的关系,只随行而来的独孤盛、独孤霸,便正于宫中担任要职。
布满铜钉的朱色大门里边,一名守门的阍人朝门口瞧去。
今日几名拜客都是乘马车过来的。
此刻,门前这不及三十岁的年轻书生虽无车驾,但轻袍缓带,气质不俗。
他倒不敢小觑,见周奕有登门之意便迎了上去。
“公子,不知登门所谓何事?”
“我来寻独孤小姐。”
那守门阍者听罢心已明了,正想赶人。
忽见书生一脸严肃,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老奶奶叫我带给凤小姐的。”
守门之人把眼睛瞪大,正想探一句真假。
府内忽有脚步声传来,守门一看赶紧行礼。
来人看上去毫不起眼,五十来岁,是个矮瘦若猴的小老头,但他的眼睛很亮,太阳穴高高鼓起。
正是深得杨广信任的护驾高手独孤盛。
也是独孤家在江都一地的主事人。
不过,这小老头看上去没那么风光,一脸愁云。
独孤盛本欲外出,见到周奕这生人,不由皱眉。
“你是何人?”
不等周奕回答,那守门人三句变两句,赶紧把方才的事说了。
顿时,独孤盛一脸狐疑。
凤侄女被老娘刻意隐藏,怎会叫一个我也不认识的人来带信?
想到近来独孤府上发生的事,他眉头皱得更深,伸出稍显枯瘦的右手:“把信拿来,让老夫看看。”
“此信非得凤小姐才能看。”
“笑话,既然是老娘写的信,怎会避着我?”
周奕只能摇头:“我须得按老奶奶的吩咐办事。”
独孤盛察觉有异,右手翻掌变爪,朝周奕手腕扣去,双脚连点已踩出碧落红尘,就算面前这来历不明的小子反应够快,也会被他追上。
可这一爪别说是信,就连对方宽松的衣袖都没碰到。
周奕后挪三步,独孤盛下一抓再次落空。
小老头也不是傻子,三招之后,果断停手。
对方轻功显在他之上。
气人的是,面前这油滑小子也不朝远处挪,一直在门口,只在丈许之间移动,他却无可奈何,这让他好没面子。
那守门的阍人以及几位随独孤盛出门的人全都愣住。
二爷这是手下留情了?
独孤盛盯着周奕的脚步:“这红尘步法谁教你的?”
周奕笑道:“老奶奶教的。”
“胡说,我怎没听老娘说过?”
“那我用的便不是碧落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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