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我以茶代酒且敬你一杯。”
“折煞下官了。”江韬连忙站起来双手举杯,躬身将茶盏虚碰,然后便仰脖一饮而尽“好茶,茶香浓郁,入喉温润,齿间留香。”
“此乃我陵江县特有陵江毛尖,每年开春都有不少显宦巨贾托人求购。”赵正给江韬斟满茶汤接话道“听得行首李掌柜道这两年上好的茶膏都要入大内……”
“休与江县尉调笑”王富春三指捏着白瓷盏抿了一口茶汤“陵江毛尖虽比不得蒙顶石花、顾渚紫笋的口味和名气,然在荆湖两路乃至西北边军亦算得上值钱货。”
“我家大人此话不虚,官庄乡榷山场每年茶引交割八千余斤亦不足够。”赵正端起茶盏一手虚指西北“就说西军一路,陵江毛尖和陵江春酒百十行商坐贾供奉不赢。”
“噢,下官道陵江县在王大人治下两年便抵得我辰江县十年,原是上有能臣下有珍货啊。”江韬端起茶盏又轻啜一口“陵江春去岁丰庆宴上饮过,解渴生力,纯柔不辣,是好酒啊。”
“啪~啪~啪”赵正拍了拍手,大门打开,一名差役担着六桶茶膏躬身道“禀明府,依得明府嘱咐,这六桶陵江毛尖午时便装船送到辰江。”
“知了,下去吧,”赵正一挥手,差役关上了大门“江县尉,这是我家大人特意给张知县和你备下的六桶茶膏……这凶案复核文书还有劳费心。”
“王大人、赵县尉,这礼重了,重了……”江韬那双不大的眼睛已经眯得一条缝都不见了“下官素知王大人曾任评事三年,赵县尉嫉恶如仇,这现场勘验、验状格目、正背人形图尽皆完备妥帖,证人证言与现场情状、时辰记载一一印证毫无瑕疵。此复核文书易作,当不得如此厚礼。”
“实不相瞒,这案子毫无线索甚是棘手,是以才不与江县尉饮这五年陵江春”王富春用手轻轻拍着桌上一黑釉缀百星的酒坛道“本官是想用这酒换江县尉一心啊。”
“这一心是何物?”江韬盯着那坛酒双手对王富春抱拳言道“但有使唤下官定竭所能助大人勘破此案。”
赵正也是一脸疑惑,附和道“大人这话教属下亦听不甚懂,何谓一心?”
“一心乃公心!”王富春双眼一睁,放下杯盏正色道“本官虽任过大理市评事然不擅疑难凶案,万望江县尉和赵县尉本着公心细细勘验现场复核验状,切勿因顾本官脸面而疏漏疑点,最后便宜了凶犯, 本官却不得安寝矣。民之事即国事, 当夙兴夜寐啊。”
王富春话字字如千斤重锤,砸得堂内静寂无声,然江韬内心却犹如波涛,验状、现场、格目、证词等如海浪一般在他脑中汹涌起来。
赵正则默不作声,脸色阴阳不定,自顾自夹着眼前的扣肉吃着,只有细细咀嚼之声回荡在杯盘碗碟之间。
“王大人一心为公、实意为民, 那恕下官失礼了”片刻无声之后江韬起身对王富春和赵正一揖礼“现场勘验无差,然证人证词与这时辰或有瑕疵……”
“江县尉但说无妨。”王富春抬手示意江韬继续往下讲“赵县尉亦是公正忌恶之人,若验状有疏漏现时说来于我和赵县尉亦免去提刑司问诘之患。”
“啪!”赵正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对着江韬深深揖礼“或有疏漏还请江兄不吝赐教。我家大人说得是,此时有错尚可纠,来日堂审不饶人。”
“好,那下官斗胆。”江韬放下手中茶盏,用手指蘸上茶汤在桌上写下“李”字道“此人有凶案一刻时间无人证,可疑。”
“噢,江县尉的意思是……”王富春做恍然大悟状“赵县尉,速去案上取验状来。”
“喏!”赵正一个箭步走到案前拿过来验状,此时江韬已然王富春面前将桌上碗碟尽数移开,验状摊开, 赵正翻到李大个证词一页,上记“卯时三刻如厕,未闻院内动静。卯时正刻未到入钱庄,见得……”
江韬指着卯时三刻字样道“这不到一刻间,李大个无人证,或是他……”
“哎呀,是在下疏忽了,一直想着外来贼人行凶,未曾疑身边人作案”赵正拍脑门,急急拿起验状翻看,一边看一边补充道“失钱两贯四百亦是他之证词,若他扯谎并不曾失得钱财,岂不正合我等搜索赃物未果之事?!”
“喔,办案可得仔细。”王富春拍了拍赵正拿着验状颤抖的手“若是他欺瞒银钱之数,那凶器又做何解?”
“大人,下官斗胆,李大个嫌疑颇大,可先拿人细细盘问,且看他用如何话语,只要寻得他言语间隙则凶器所在定能水落石出。”赵正紧紧捏着验状,胀红着脸对王富春躬身抱拳请令。
“江县尉,你以为赵县尉此一计较如何?”王富春看着在一旁默然的江韬问道“本官唯恐错冤了好人,这李大个可是王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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