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青布,用竹棍打惊他马的小子。
“早间我这学生惊了周大人的马,是以特意前来赔礼。”王真起身,一把将张平安拉进来,领着他赔礼。
“都是误会,不必记挂心上。”周敏芝亦起身还礼。
“几位请坐下说,在下来煎茶。”李庆利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都坐下。“听得敏芝兄言,有拿着竹棍小郎君,身手甚是灵便,我便猜度定是王真高徒,哈哈。”
空中流云随风飘散,暖暖日光从兰阁窗户照进来,落在众人间茶案上。
案上梅兰雕文沾着茶汤,映得兰阁内里也甚是敞亮。
“周大人还请宽恕小子莽撞之罪。”张平安低头瞧着茶案,双颊映着红光。
“小郎君言重了,只是一时误会,何罪之有。”周敏芝微微笑着,转脸又对王真道“也是在下鲁莽,急于查案却不想惊吓了他。”
“周大人哪里话。”王真轻轻拍着张平安肩膀, 道“我这学生,多日来总围着这凶案探究。是以在下特领他来,听周大人教诲。 ”
“叮咚~叮咚~”李庆利在一旁用力捣着茶膏“此间无外人,你等有话尽可直言。”
“在下此来便是复审凶案。”周敏芝双手虚抱拳道“此间凶案情状想必各位都已熟知,在下以为王知县判词不确,应待细查,再行定案。”
“唔~我早就疑这李大个并非凶手……”张平安赶紧接话,却被王真私里使力摁了一下大腿。
“噢?小郎君有何见教?”
“小子无知,不敢说见教。”王真接过话来“只是这李大个平素憨直,待王账房极好,说他贪色妓行劫杀……市井众人都有些议论。”
“我亦有耳闻,说这李大个近年盖新房、娶妻生子……”周敏芝指了指窗外钱庄二楼,道“月奉丰厚,何必赌命。”
“屠夫杀猪尚留二两肥油。”李庆利端上四只黑釉兔毫盏,用那竹筅一拂,茶汤上的浮沫便现出草叶之形。
日光铺撒茶案,这茶汤之色得更加青葱。
“这便是此案紧要之处。”周敏芝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兔毫纹,道“既有油水何必行劫杀人,除非有人教唆亦或是缺钱甚急……”
“没听说过他缺钱使……”张平安看着茶盏就心慌。上次在这里喝了茶,他一晚上就没能入睡。
“且听周大人如何推案。”王真端起茶盏,轻轻吹拂茶沫,淡淡道“你不是素喜行侠断案?此番便要细听指教。”
“王先生说笑了。此间不是提刑司,众位亦不是判官、人证,只是喝茶消遣,以此案为谈资尔。”
周敏芝将茶盏托举到眼前,挡着自己朝着窗外的视线,道“行劫为钱,杀人为仇。众位都是陵江县人,皆言李大个待王账房如父,那便不是有仇。”
“周大人之意,此案便是李大个行劫了?”王真抿了一口茶问道。
“各位皆陵江县人,似他往日情状恐比在下更为明了。”周敏芝呵呵一笑,眯着眼睛瞧着眼前茶盏。茶盏恰好挡住了他与窗外听音小筑的屋檐翘角。
“我以为是李大个害怕败露往日之事……”李庆利守在瓷翁前,拨弄着手中竹筅的茶叶镂空处。
“往日来往柜面与二楼钱库,或手脚不净,是以积累了些钱财盖得房取得妻……”他拿竹筅指着窗外钱庄二楼的厚桑皮纸窗户,“不想此次被王账房撞见,于是便行灭口。”
“庆利兄此言是否太过?”王真轻轻放下茶盏,抬眼瞧着略有愤愤之情的李庆利道:“处职任事,大多都是纯良之人。”
说着,王真回过头来对着李庆利身边的周敏芝道“似周大人便是榜样。来此复审,先不进县衙,只在民间行查访之事,此乃有心任事之人呐。”
“王先生谬赞了。在下也是早间方到。”周敏芝将茶盏送到嘴边,略一吹拂,便又放下。“本意先行安顿,不想客栈掌柜不在。是以先来庆利兄茶肆略坐一坐。”
“王先生说得不差,方才衙役还说周大人问了案情,还出了一吊钱帮钱庄兑了交子。”张平安按耐不住,语如连珠而出。
“叮叮叮~”李庆利用竹筅敲击这茶盏,用力击拂起来“莫互相吹捧了。李大个定是从钱庄私拿不少钱财,这次被王账房撞见才情急下灭口。”
周敏芝嗤笑一声,问道“庆利兄为甚如此肯定他偷拿钱财?”
“我做生意多年,铺内各色伙计多矣。”李庆利凑上近前,用手虚指兰阁门外,低声道“若不是我勤谨,每日必核账目,谁知这般人会作甚偷摸事。”
“庆利兄何时如此勤恳?”正低头啜茶的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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