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一辈,谁为西川第一人,舍他鲜于岳何人?
可他遇到赵怀安后,他才明白,这么多年做的,终究不过是皮毛。
鲜于岳也知道原因。
因为他有很多偏见,对很多人和事都有自己的芥蒂,他看到人的第一眼便是:
“不过如此。”
对下面偶尔涌现的英豪,纵然招揽,也是称为“折节下交”,他从来,也不可能把人平等地放在一起。
平等?这个词还是赵怀安告诉自己的,只是可笑啊,他竟然从来不知道世间有平等,人不是生来就是三六九等的吗?
可赵大又怎么懂这个的呢?他能看出,赵怀安不是说说,而是他真的这样想的。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三教九流,赵大都能当成兄弟,上至公卿高骈,下至他军中的那些匹夫,赵大都和他们吃酒。
真应了赵大常爱说的那句:
“五湖四海皆兄弟”
不过,赵大也是真的爱组酒局哈。
想到这里,鲜于岳忍不住笑了。
……
赵怀安看着鲜于岳又哭又笑的,怕他憋出毛病了,忙拉着他来到杨帅的尸体面前。
杨帅被收拾地很干净,即便战场条件很艰苦,鲜于岳他们还是给杨帅擦拭了身体,找到了一面漂亮的蜀绣盖着。
赵怀安将那个叛徒拉到了杨庆复的脚下,看着这个已经被折磨地没有人型的赵怀义,忽然明白为何那些海盗对叛徒最喜欢用刮龙骨这招了,的确是够折磨人的。
来的一路,赵怀安想了不止十种酷刑要折磨他,可当他将这个赵怀义拖到杨庆复面前时,他又有点意兴阑珊了。
他似乎觉得,这个赵怀义压根不配祭奠杨帅,杨帅从来不是因为这些小人而害,他是为这个世道,为这份污浊的道德末世而害死的。
于是,他扭头对鲜于岳道:
“老岳,你想怎么弄这个叛徒!”
鲜于岳看着血肉模糊的赵怀义,心中的愤怒一直在积蓄。
忽然,他对赵怀安道:
“赵大,我们之前已经拷打了这人的伴当,你知道他为何要背叛节帅吗?”
赵怀安嘴角一咧,笑道:
“老岳,你不用和我说,没必要的,杀一个人杀了就杀了,没必要再去了解叛徒为何要背叛,咱们不需要审判,也不需要了解这个人,今日我们杀他,就是因为一点,杨帅要咱杀了他,那咱就杀了!哪那么多为何?”
鲜于岳笑了,赵大还是那个赵大。
于是,他也点头:
“行,那咱就杀了吧,不过不能在这,别污了这片地方。”
赵怀安愣了一下,疑惑道:
“不将杨帅带回去了?”
鲜于岳摇头:
“不用,杨帅曾和我说过,要是此战输了,他就想埋在这里,这里有兄弟们,下去不会寂寞。”
赵怀安叹了口气,环视这青山绿水,点头同意了。
然后就捏着赵怀义的脖子,来到了一处偏僻地,看着只有一口气的赵怀义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些什么,赵大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了句:
“你犯不着和我说,我也不想听。我只将你送到杨帅那,到了下面,自有杨帅好好招呼你,有什么话你也留着下去和杨帅说吧。”
说完,赵怀安捏碎了叛徒的喉咙,甩了下手,将尸体抛到了一边,然后回到了杨庆复这里。
望着含笑的杨庆复,赵怀安喃喃说了句:
“杨帅,你们父子到了下面肯定不愁吃穿,也自有好女鬼投怀送抱,但总有缺的少的,到那边后记得给我托梦,我给你们烧点过去。在我们那都是送洋楼、模特、跑车的,也不知道你们这边时兴什么,不过咱不差钱!要啥就给你们烧啥。”
念完,他对旁边的鲜于岳道:
“老岳,咱们两给杨帅磕一个吧。”
鲜于岳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赵怀安一起磕了三下,然后起身开始给杨庆复父子掘坑。
泥土一点点扬,土坑一点点大,两兄弟小声说着话。
“老岳,我要走了。
“离开西川吗?去哪呢?”
“嗯,大概是回淮西吧。”
“淮西啊,说是地方不错,离你老家寿州近吗?”
“不知道呢,左不过就那一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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