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正是有这份理解,赵怀安才明白,为何黄巢能打进长安了,毕竟只有和这些诸藩兵并肩作战过,才能明白这些人的战力有多强。
可这么强的诸藩兵挡不住黄巢的义军,原因只有一个,出工不出力。
想到这里,赵怀安已经明白大唐,或者长安朝廷的命运,已是不可改变的了。
这边曾元裕又和赵怀安说了会话,然后送了一把横刀给了赵大,就纵马去追队伍了。
而那边,宋建则一直等赵怀安和曾元裕说完话,才过来。
赵大就猜到老领导是有重要事说。
果然,宋建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光州四战之地,虎将据之,为国家福气。可要是赵大你开始马放南山,觉得仗打够了,要享受享受,我怕你在光州是难善终了。”
赵怀安连忙请教,因为他知道老宋的作风就是,要不不说话,要说就必有缘由。
宋建和赵怀安两人走到大渡河的古渡口,他望着蔽日遮空的白帆,见漕船上的保义都吏士们不断和岸边的外藩袍泽招手挥别,人人脸上都带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他们都知道和都将去光州,不光分到地,还能分到老婆,到时候他们就能在光州开枝散叶,也做一系之祖。
可这些人,包括赵大,都对光州的危险,一无所知。
叹了一口气,宋建对赵怀安说道:
“光州此地有三患,你不可不知,为一为江贼、二为山棚、三为私贩。你要是不清楚这个,去了光州恐怕要吃大亏。”
“而我料,那高骈之所以将你安排在光州做刺史,也多因为这三个。”
赵怀安躬着身子,竖着耳朵认真听着,这是老领导临行前的谆谆教诲,一言可抵千金。
岸边的湖风大,赵怀安很自觉站在旁边挡风,宋建点了下头,然后继续道:
“这江贼就是劫掠在淮水段的江匪,自艰难以后,我朝就开始依赖东南贡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盐、茶之利,一年得利七百万贯。而这庞大的钱银全部通过淮颍水道输送长安。所以常有淮水江贼啸掠江上,州郡不能治。”
“而这第二就是山棚,你光州地处桐柏、大别群山,山内棚民既憨又蛮,杀人残忍,射猎而不事农,迁徙无常,勇悍善斗。”
“当年淮西兵精将勇,有三类,一为回鹘、突厥、高丽之南迁移民,这些都是昔日被我唐击败后内附迁移至此。二为浮海南下之平卢武人和其子弟后裔,三就是你们光州的山棚。”
见赵怀安没有反应,宋建讲得更直接了:
“淮西这地方虽是中州,但浸染胡风,州下好人不多,人心过于夷貊,你且要多注意了。”
赵怀安憨笑:
“宋公,你这说得太严重了吧,此前光州又不是没刺史,不也过得去了。”
宋建摇头:
“你且继续听我说完,刚刚说完江贼、山棚、这光州还有第三害,那就是私贩,是私盐贩,私茶贩。而这三害,你以为是三个吗?实际上三害只有一害,那就是光、蔡之忠武军。”
赵怀安听到忠武军这个词,一下就认识到严重性了,忙拉着老领导的手,苦道:
“宋公,你一定要教我,得给咱说清楚点。”
宋建拍了拍赵大的手,点头:
“我就是要教你,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你可得听仔细了!”
“自朝廷取东南盐茶之利为己用,留给地方的只有营田的收益,可这些土里的产出如何满足藩镇的需要?你也是带兵的,知道带我唐的兵,那是要花多少钱!所以,沿运河道的藩镇,都是想尽法子从水道上捞钱,就如徐州劫掠埇桥道贡船,忠武军也同样对身边的淮颍水道下手。”
“可淮西军自被拆分后,历任中原军节度使皆是朝廷卿命,有这些人在,藩内的武士们是不能直接去抢水道的,于是便有了江贼、山棚、私贩。”
“淮西三分后,有大量的武士流落于野,他们大部分都是进了光州群山做了山棚,然后这些人又熟悉淮水道的情况,沿江架船撑篙之徒,多为其眼线,每有大船行过,必出山劫江。”
“而劫掠所得之财货因为无法变卖,所以他们会等光州的山茶成熟,然后就带着财货入山区购买大量的茶叶,然后再变为贩私茶者北归本州货卖,循环往来,终而复始。”
“如此积年累月,沿江之民,何人不是江贼,山内之落,何处不是贼窟?更不用说,把持这一网络的就是申、光蔡之群豪?”
“你赵大怎么跟他们斗?拿什么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