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讲什么?今日我以茶带酒敬你,你就喝,不然敬酒不喝,我看你是要吃罚酒!”
话落,楼内的保义将们齐齐大呵:
“喝不喝。”
颜章一哆嗦,下意识接过茶杯就一饮而尽,等反应过来,茶水都顺着喉咙咽了下去,顿时老脸就是又臊又红。
赵怀安见此,点了点头,然后才搬着一把马扎坐在了颜章当面,说道:
“老颜,你吃了我这杯茶,那我就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了吧,做晚辈的也够会做事的了,不错吧。”
可刚温声说完,赵怀安就骂道:
“但我尊重你,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我?嗯?你是刺史,我也是刺史,我都没对你吆五喝六呢,你倒是要骑在我头上了?怎的,你觉得你有五百牙兵,有个正使的头衔,就能把我赵大当个帐下将呼来喝去?嗯?”
颜章被赵怀安喷着吐沫星子骂,也被骂急了,就要反驳。
可赵怀安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腰间的横刀拍在了旁边的案几上,骂道:
“哦,意思我说的不对,你不是看不起我,那就是喊我过来是要杀我了?”
“来,刀就放在这里,你现在就能抽出来砍我。”
“妈的,真在我面前当个人物了,摆起了老资历?我赵大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无数排枪大槊杀不死我,你一个捡别人军功做刺史的,也敢来位压我?”
说着,赵怀安真就将刀把子怼在了颜章的面前,大喊:
“来,抽刀?敢不敢?就知道你个老登,不敢。”
然后赵怀安自己把刀抽了出来,铁手抹在横刀上,一抹秋水映着颜章惊慌的眼神,然后就听赵怀安道:
“老颜啊,你也是做武人的,这年头,咱们这些人尊重什么?尊重你身上这袍子,还是尊重你屁股下的马扎?不都是尊重你我手里这刀嘛。”
“而今日,我能坐在你面前和你说这番话,而不是你教我怎么做人,那不已经说明你这把刀,它老了,而我这把刀呢,恰恰不巧,是又硬又锐,你瞧瞧。”
说着,赵怀安就将刀架在了颜章的脖子上,锐利的刀锋刺得这个老武夫竖起鸡皮疙瘩。
此刻,他才晓得这个赵怀安的厉害。
这嘴比他的刀都利!说得他哑口无言。
脖子上架着刀,颜章只能硬着头皮,对赵怀安道:
“赵大,我从没想过和你作对,节度使起什么心思,你应该也是晓得,你我要是斗起来,不就是遂了那刘邺的心了?我现在晓得你厉害,你也不会杀我,不如你将刀放下来,我们谈谈,毕竟咱们又没个仇怨的,何必动刀呢?”
赵怀安耸耸肩,但刀却纹丝不动,笑道:
“我也不想呀,但这年头,你不动刀,人家都当你是个屁,还能坐下来细声细语和咱说话?”
颜章抿着嘴,平抑住心中的慌张。
到现在,外面竟然还没有任何动静,说明这赵怀安早就控制住了他下面的这些牙兵。
如今人为刀俎,他就算再如何不甘,也只能咽下这份苦果。
甚至在他的内心中,他都不对赵怀安又怨恨,反倒是怨恨起了刘邺。
是的,就是怨刘邺。
他寿州是有兵的,而且还不少,不仅有骑五百,步兵也有五六千,是一般刺史兵力的五六倍。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淮南军的三万五千军力,基本都是集中在寿州到淮东的一线,以护天下饷道。
而其中寿春就有马步六千,为南方诸州军事最重。
本来这一次出界开封,颜章是要带着至少三千以上的军力出发的,可却被幕府拒绝了,理由是一旦颜章将寿州的大部分军力带走,那寿州一线就会空虚。
此时草贼大部已经寇沂州,大量的泰、鲁、沂、蒙山的群盗蜂拥加入,这种情况下,如果草贼忽而向南,一旦突破海州、泗州,直接能杀到淮南境内,到时候扬州将会直面贼锋。
所以刘邺万没有让颜章带兵走的打算。
而颜章呢,实际上在寿州这个地方也得不了拥护,因为大家都晓得他这个刺史来得不光彩,是捡了友军的漏才立下大功的。
此外,颜章到了寿州后,又一改武人做派,变得文恬武嬉,整日就是和文人们在一起,下面各营、镇是几个月才巡视一次。
下面人整日看不见你这位刺史,他们能信任你吗?
所以一旦幕府军令一下,颜章几乎调动不了一点,最后只能带着五百牙军和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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