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却不再迟疑,咬着牙,跌跌撞撞地跟上队伍。
>踩着袍泽用生命铺出的短暂空隙,我们终于冲到了门洞的最深处。
>这里紧贴着内侧城墙根,相对开阔一些,但同样堆满了尸体和燃烧的杂物。城墙的基石巨大而冰冷。
>“这里!殿下!”韩世忠猛地冲到一处被几具金兵尸体和倒塌的拒马木桩半掩着的角落。
>他奋力用铁锏将那些障碍物扫开,露出后面看似严丝合缝的巨大条石城墙基座。
>只见他蹲下身,双手抵住一块颜色略深、边缘似乎有些磨损的条石下端,虬结的肌肉瞬间坟起,脖颈上青筋暴凸,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开——!”
>“嘎吱…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那块足有数百斤重的巨大条石,竟被他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地向上抬起了一尺多高!露出了下面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气息,瞬间从洞内涌出!
>密道!
>这就是王德口中,韩世忠拼死抢开的生路!
>“快!殿下先进!”韩世忠维持着托举巨石的姿态,额头汗如雨下,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声音却异常沉稳。
>追兵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已经近在咫尺!火光甚至已经能照亮门洞深处我们这一小撮人的身影!
>“殿下快走!”王德带着哭腔,就要把我往洞口推。
>我却没有立刻钻进去。
>目光扫过这最后的战场。
>韩世忠和他仅存的十几个亲兵,在洞口两侧组成了最后一道单薄的防线。他们人人带伤,血染征袍,眼神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殉道般的决绝。他们很清楚,留下来断后,意味着什么。
>曹老六死死握着弯刀,身体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却一步不退地站在王德身边。
>还有那些倒在门洞沿途的、不知名的宋兵尸体…
>“殿下!!”韩世忠的吼声带着焦急和不容置疑。
>追兵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当先几个金兵狰狞的面孔和手中染血的刀斧,在火光中反射着死亡的光芒!
>我深吸了一口那混杂着血腥和土腥的冰冷空气。
>然后,在韩世忠、王德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没有钻入密道。
>反而猛地转身!
>一步!
>踏上了韩世忠刚刚扫开障碍、堆在洞口旁的一辆燃烧过半的辎重大车残骸!
>站得更高!
>我的身影,清晰地暴露在追来的金兵和所有断后士兵的视线中!
>手中那柄沾满金狗鲜血的青铜长剑,高高举起!
>剑锋在洞口透出的微弱天光和身后追兵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妖异而冰冷的寒芒!
>“看清楚了!”
>我的声音,如同北风卷过冰封的荒原,带着一种斩断一切退路的、不容置疑的冷酷,清晰地回荡在狭窄而血腥的门洞内,压过了所有喧嚣!
>“本王!康王赵构!”
>“今日在此立誓!”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坨砸在烧红的铁砧上,带着灼人的杀气和金属的铿锵:
>“今日尔等加诸汴梁之血债——”
>我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死死钉在那些冲在最前面、已经近在咫尺的金兵脸上,钉在他们惊愕、随即转为贪婪和狂喜的眼中。
>然后,一字一顿,如同九幽之下吹出的寒风,裹挟着尸山血海的滔天煞气,轰然宣告:
>“他日,必以尔等举族之血——”
>“百倍!千倍!偿还!!!”
>最后一个“还”字的尾音,如同战刀劈开空气的尖啸,带着我灵魂深处所有的恨意和誓言,在门洞内疯狂回荡!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金兵,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
>他们似乎听懂了这充满无尽恶毒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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