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起,紧紧抱住少年,哭得泪眼迷离,“……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没有你的寰宇里过得有多么艰难,你怎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把我一个人留在没有你的寰宇里了,好不好?”
少年顿时湿了眼眶,双手不再忐忑,将她紧紧抱住,再也不松开,“好……”
耳畔轰然一声大响,两扇房门被一双有力的手狠狠推开!
少年回头,只见,那副威立的剑眉之下,双目如炬,正散发着泼天的怒意。
“本座不允!”
……
一座立于水面的亭廊,九曲回环,通向溪上方亭。
将离赫然转身,盯着他,斩钉截铁道:“今日,本座必须带她走!”
“朕已经失去过她很多次了,这一次,朕绝不会松手!”无痕摇了头,眼中满是坚毅。
将离牙根咬得死死的,强压着怒火,“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李愚了!”
“这,和朕是谁无关。自始至终,朕与她之间,只关乎一处。”他指了指自己左心房的位置,眼神里透着万分确定。
将离盯着他,竟说不出话来,身后的披风措手一扬,转过身去,不再相视!
“漠沧无痕!你以为这样便能得到她么!两年前,她踏入神将司、成为神将司杀手的那一天,便已经服下了一枚毒丹!距离毒丹发作的时间,只剩三年!她若迟迟没有本座手中的解药,必死无疑!”
被将离的话一惊,无痕瞬间僵在那里,体内犹如摘胆剜心!
望着那孤立的背影,眸光哀哀一落,倚着柱子满是冰冷地坐了下来,泪水,抑制不住地砸出眼眶。
将离再回头,声音无尽地冷漠:“你精于谋略,应当知道——,走错一步,便要付出走错一步的代价!漠沧无痕,你怨不得谁!”
说罢,睹了一眼那痴怨的面目,便冷冷地走出方亭。
无痕的声音,却默然响起。
“朕只要三年。”
被那声音一震,将离停在了那里,耳尖愈发滚烫。
无痕睁开眼,眼底不见一丝悲伤,他说:“过去的两年,朕每一天都活在漫长且无助地等待之中,比起两年前,朕可以陪着她,和她一起做很多事。三年,足够了。”
将离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回头,双目幽地一闭,披风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的那一刻,全身都冰冷了。
无痕站起来的时候,将离忽然走了,他独自站在亭中,空望着,那九曲回廊,立于水中……
他不知道,两年前,神将司中,虬姝夫人让白饵服下的,不过是一枚,可破解百毒的,九转之丹。
木屋上边的林内,绿意参天,将离紧着神色问四娘,“她是否完全失忆了?要怎样才能让她记起来?!”
四娘看着他,良久未答,只是平心静气地问了他一句:“你想让她记起来吗?”
他的眼底却陷入了迟疑。
她继续说:“一旦她记起来了,那些支离破碎的、千疮百孔的,就要继续伴随她一生。”
将离摇了摇头,一只手埋在树干上,声音满是低沉,“我不知道……”
柳四娘望着那落寞的侧影满是轻叹地摇了摇头,最后却是微笑着说:“她是否完全失忆,取决于她自己。”
闻言,将离目中一跳,蓦然抬起头,四娘忽然转身离去了……
尾声。
她独自靠在临溪的窗前,微垂着眼角,寂寂的瞳孔里,倒映着越中山色,“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今生我对他的亏欠,永远都弥补不完了……”
那溪中忽是对影成双,她心中一怔,蓦然回过头,从此是越中山色目中看……
“我们要一直一直互相亏欠下去。”
【二】泊秦淮:海棠花,隔江犹唱
风刮得很紧,大雪像花瓣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夹岸的海棠,凌寒绽放,像是在为河心的大舟,一路开道。
舟上,石蹇裹着一件狐裘,站在舟头哆哆嗦嗦了一会儿,两只耳朵快要冻掉了,君主派他去探路看看还有多久到家,脚还没往外面迈几步呢,这会儿赶忙调头转回了舫中。
“陛下陛下,前面行不通了!整个秦淮河面,全结上了冰,老厚老厚了呢!”
石蹇捏着两个耳朵,跑到榻前,满嘴跑着白气。
白饵登时站了起来,眼神笔直地送向舫外,声音忽然雀跃:“秦淮河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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