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再者他也无法拒绝,只得叮嘱道:“哈图,你可要好好侍候殿下。”哈图点了点圆圆的脑袋。
拉莫力刚走出大帐,哈图如释重负,放松地坐在了伊稚斜旁边。他祖孙二人全是乌孙人,当年乌孙败于月氏,剩下的乌孙残余依附于匈奴才保全下来,因此乌孙人在匈奴的地位并不高,与奴隶相差无几。哈图身份低微,几乎从没出入过匈奴王族的帷帐,今日偶然看见这么多精美而稀奇古怪的东西,登感眼花缭乱。他东瞧瞧,西看看,对各种事物都颇感好奇。
哈图一转头,忽看见床榻上平放着的长生天之刃,刀身锃亮,便要伸手去摸。伊稚斜一把将他手按住,言道:“这把刀你可碰不得!”哈图一噘嘴,哼唧道:“这刀有什么了不起?”
伊稚斜不是小气之人,对于寻常之物,绝不会吝啬。可这长生天之刃非同小可,一来此为匈奴大单于的佩刀,就连自己也是无权借予旁人;二来此刀确有怪异之处,他初时尚未知觉,摆弄多日,渐渐发现此刀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这种感觉就在昨日愈发的强烈。伊稚斜眉毛一挑,正色道:“这把刀十分凶险,碰过的人必要见血!”
哈图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闻言瞪大眼睛说道:“真有这样的事?”伊稚斜道:“那是当然!你以为我这腿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乌孙人同匈奴一般,崇信萨满教,对那些玄异之事不敢不信。哈图信以为真,回想起伊稚斜的刀口,顿感头皮发麻,连说道:“那我不动了!殿下快快收好!”
伊稚斜心中暗暗好笑,心想:“这小胖子竟如此好骗,当真是世间少有。”不知不觉对哈图的好感又增加不少。他沉吟一阵,开口道:“你别难过,等来日我给你寻来一把趁手的宝刀。”
闻听此言,哈图乌溜溜的大眼仿佛射出光芒来,兴奋地道:“是真的?殿下可别骗我!”伊稚斜道:“我怎么会骗你?我们匈奴人从不食言。”哈图深深点头。
伊稚斜又道:“嗯,还有一事,此间就你我二人,也不用总是殿下、殿下的叫着,我听着心烦。”哈图略微犯难,眉头一皱,摆出个八字形,言道:“那我叫你什么?爷爷不让我直呼你的名字。”
伊稚斜眼睛一转,说道:“我比你大上几岁,你就叫我大哥,或者哥哥,怎样都行,就是别叫殿下。”
换做别的小孩,定会犹豫一会儿。机灵的会想:“我怎能和匈奴王子称兄道弟?若是被旁人知觉,定会受罚的。”偏偏这哈图少不更事,毫无心机,一口答应道:“好!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大哥好了。”
伊稚斜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听见有人认自己为大哥,高兴的合不拢嘴。得意忘形之际,夸下海口:“好!等来日我当了大匈奴撑犁孤涂单于,就封你为万骑长!”
在匈奴人当中,万骑长是极大的官。史记云:“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
其中,万骑是匈奴最大的军制,只有二十四长以上方能率领万骑。有人以为二十四长不包括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而是在四角王之下各设置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共二十四位,合称二十四长。因此,万骑长至少也是左右大当户。
伊稚斜仍感不够大,又道:“不行!要封你为王,寡人封你为右贤王!”说话间,故意放粗了声音,模仿起冒顿的口吻。哈图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伊稚斜稍稍一动,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脸色微变,咧了咧嘴。
哈图问道:“大哥,是不是很疼啊?”伊稚斜逞强言道:“这点伤势算个什么,我们匈奴男儿从不叫上一声痛。你记住了,以后若是受了伤,也不能叫疼。”
哈图大为钦佩,点头道:“大哥,我听爷爷说你这伤势是自己弄的,这是为什么啊?”
伊稚斜微微一怔,心道:“昨日被猎骄靡逼的太急,脑袋一热,就狠狠捅了自己一刀,此时想起还有些后悔。当时若只是做做样子,也不至于伤的没法走步。”他不愿如实说出,微微沉吟,故作老成道:“在这大草原上,做许多事都需要付出鲜血。”话说一半,伊稚斜话锋一转,反问道:“你说我们要在大草原上征战四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图晃了晃脑袋,答不上来。在他的看来,匈奴人四处侵略,滥施杀戮,本来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更谈不上有何意义。
伊稚斜慨然道:“当然是为了消除仇恨与杀戮!”
哈图颇为惊异,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显然并不信服。他虽对伊稚斜十分尊敬,仍忍不住反驳道:“我觉得大哥这话说的不对!整日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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