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
月氏男子神情无比狰狞,泄愤的快感已经冲散了他的理智,第三刀骤然落下,砍断了哈图的左手。
伊稚斜嘶声喊道:“不!不!不要!”可现实不会因弱者而改变,第四刀又劈下来。哈图忍受不住,身子奋力向前探去,刀锋划过了他的脖颈,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伊稚斜呆若木鸡,实在无法接受,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伙伴竟然就在他面前被人残忍杀害。泪水充盈他的眼眶,给双目染上了猩红色。一生的恨意,便由此点燃。
月氏男子满脸狞笑,倒好像杀的是仇人的儿子。半晌之后,他提刀架在伊稚斜脖颈上,威胁道:“快说!不然你与他下场一般!”
伊稚斜恍若无闻,斜目看过来,那眼神如同两柄锐利的匕首。月氏男子与之目光一交,便即错开,怒道:“你想死还是想活?快说!”他虽出言威胁,实则并不愿真伤了伊稚斜的性命,毕竟冒顿的孙子可不是随意能抓到的。
眼下月氏王族西迁,在伊犁河岸重建一支部落,仍称叫月氏。那男子自忖,将来说不定还要与匈奴人、乌孙人多番较量,那时手握这样一位匈奴王子,便能争取到不少优势,乃是百利无弊。
伊稚斜一门心思只想为哈图报仇,而这男子也不肯就此罢休,两人一时间僵持起来。就在此时,突然一个人闯进帐内,叽里咕噜好了几句话。伊稚斜只听见一个名字叫“普什图”,心想这必是那男人的名字,就暗暗记在心中。
普什图眉头紧锁,扯着塔布急匆匆奔了出去。俯仰之间,一个大汉快步走来,解开伊稚斜身上的绳索,将他一头塞进麻袋之中,抗在肩上走出大帐。
伊稚斜头晕目眩,只听见周围声音杂乱,不少人大呼小叫,显得颇为惶急。他隐约感觉,这些人似乎在抓紧撤离。
“难道说猎骄靡来救我了?”他心想此念,又存了一线希望。可随后就被人重重摔在了马背上,又被粗缰绳固定。再然后,就只能感觉到无尽的颠簸。伊稚斜心中苦恨,外伤也是不轻,折腾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日升日落,数十月氏人疯狂向西而逃,后面追赶的则是乌孙上千骑兵。猎骄靡亲率大军,势要将这伙月氏游兵尽数歼灭。可月氏盛产西极宝马,这些人所骑俱是日行千里良驹。如此两相追赶了一日,乌孙人反而远远落在了后面,到了夜里已经看不见身影。月氏人丝毫不敢懈怠,强忍疲惫,继续向前狂奔。
又过两日,但见前方有一险峻的隘口,山路蜿蜒崎岖,四面重峦叠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此关名为猩猩峡,乃是雍凉之地与西域的分界口。出了猩猩峡就是龟兹、大宛、楼兰、呼揭等西域二十国的地界,再也没有匈奴人与汉人。
这些月氏游兵被追击数日,早就人困马乏,待到过了关口,一行人迫不及待安营歇息。
普什图把伊雉斜扯出了麻袋,绑住手脚,得意洋洋指着西边说道:“再又一日就到了大月氏,你永远也回不去了,永生永世都要做我们的奴隶。”
伊雉斜两日不进水食,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用目光瞪着对方。普什图轻蔑一笑,扯下一块肉干,喂进伊雉斜嘴前,说道:“吃吧,留你性命还有大用”。
伊雉斜带着浓浓的恨意,大口咀嚼,心中只想:“今日你不杀我,我一定杀你血恨,只要活着就有报仇的希望。”普什图嘲弄几句之后,也感困顿就回帐休息了。
夜里,寒风瑟瑟,偶有几声胡雁哀鸣,颇有苍凉之意。伊稚斜靠着胡杨树旁,呆呆地瞪着眼睛。他白日昏睡了许久,现在是一点困意也无,心中只寻思如何报仇血恨。
夜静更深之时,四周一片万籁俱寂,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响。伊稚斜头也未回,便能察觉到这人是冲自己走来,而且动作蹑手蹑脚,显然十分惧怕暴露行迹。他暗道:“难道是什么人有心救我?”可直觉告诉他并非如此,那人越走越近,他只感后背一丝凉意。
伊稚斜回头一瞥,见竟是那月氏少年塔布,正自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转眼间,塔布手中长刀挥了过来。伊稚斜顺势向前一倒,堪堪避过这斩头之厄。
塔布一击不中,立马将刀锋竖起,照头劈将下来。伊稚斜轻轻一滚,避了过去。他二人动作着实不小,声音却又压的极低。只因两人均知,一旦声音过大,被旁人察觉,这场厮杀便再难继续。塔布心中恨极了伊稚斜,只盼一刀将他劈死,自然不愿白白做失此等良机。另一面,伊稚斜也是一般想法,宁愿被塔布砍死,也想咬掉这小子一块肉来。若是侥幸能将塔布反杀,就能用他手中刀砍断身上的绳索,从而逃出这里。
塔布第三刀追砍过来,伊稚斜身子如泥鳅一般,滚到了胡杨树之后。便在此时,旁边不远处,一个躺在地上的大汉忽然打了个呼噜。两人不约而同,都静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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