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朔与裴策、徐胃几人,算是与李曾有过生死交情,几番欲与晏清芳争执,最后均是无功而返。
这日,裴策约了上官衣、徐胃等人往教坊司吃酒听曲。
独孤朔因是迟了数日才回神都,被晏清芳留在内卫司问话,但因晏清芳在御前耽搁了,直到午时仍旧不见踪影,独孤朔不敢贸然去寻,又不敢先行离去,遂只得在内卫司干等着。
过了午时,独孤朔忽地想起那日幽州驿馆假内卫腰牌之事,便思虑着如何不打草惊蛇地查明真相,一来是想着查出神都内卫中的幕后之人,另一则也是为了做些防备,以备不时之需。
独孤朔心间也是清楚,内卫腰牌的分发和管制归在右司内卫司,掌使唤作秦少阳,他与此人素无来往,若是贸然问询,定是会引起警觉,不仅查不到幕后之人,反而可能会因此涉险,正思虑着,晏清芳御前归来。
独孤朔忙嬉笑着帮其卸了甲胄,倒上一碗热茶双手递了过去。
“多日不见,这番倒是学乖了,还知道替为师斟茶了!”晏清芳看着独孤朔,抿一口,假意嘲讽的说道。
独孤朔听不出晏清芳话里其他的意思,单听了“多日”二字,便知晏清芳话里有怪罪他返回神都迟了的意思,忙跪倒在地,揖手道:“师父开恩,其中隐情,请容徒儿细细禀来!”
“起来吧,个中还有何隐情,细细说来听听!”晏清芳端坐案后,随手翻着案上的折子信笺。
独孤朔先谢过了,才翻身起来。将如何寻裴策、徐胃,如何搭救老伯,如何被萧楚枫骗银钱、路遇风雪等诸事细细说与晏清芳听了。
晏清芳听罢,似乎觉察独孤朔不像是有所隐瞒,遂脸上颜色才渐渐开朗,将朝中几本较为隐秘的奏折和关陇士人与庐陵王往来信笺的抄本与独孤朔看了,独孤朔原是极为不情愿,却是拗不过晏清芳,只得细细看着。
忽听晏清芳说道:“那日在上阳宫内,陛下问狄大人立储君之事,狄大人一番言辞,陛下似乎动摇了立庐陵王为储之心,想来如果陛下真有此意,不日庐陵王将入主神都东宫,倒时内卫的处境恐会有变,你心里要有数!”
独孤朔听了,先是一顿,继而心间一时种种猜想,却故意装作惊奇地说道:“师父的意思是陛下要还政李唐吗?”
晏清芳听了,蹬的站起身来,指着独孤朔鼻子骂道:“黄口小儿,休要胡言,小心性命不保!”
独孤朔装作惊怕,遂假意环顾四周,又悄声道:“陛下既不是这意思,师父如何今日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莫不是朝内暗藏了变化!”
晏清芳看着独孤朔,又指了指道:“你呀,平日里都说你聪慧,如何此时糊涂了,你仔细想想,内卫与陛下而言何其重要,但与庐陵王及邵王而言,却又是另外的事了,倘若陛下要还政李唐,自然是选庐陵王作太子,将来陛下仙去了,太子继位,第一件事便是扫清内卫,还恩与那些冤屈,我等自然会是首当其冲的,轻则丢官,重则性命不保了!”
独孤朔听的明白真切,心里暗暗道:“看来晏清芳并非柳凌微及李尽忠幕后之人,极有可能乃是梁王武承嗣的人,如此说来那日截杀内卫及营州暗卫之事应该与她无关!”
正如是想着,晏清芳见他呆愣,便呵道:“为师与你说话,你怎心不在焉的?”
独孤朔忙回过神来,道:“师父之言在理,可是神都卫所差之事,都是依令而行,也是大周大唐的事,内卫与中书凤阁及六部官员一般,都是一心为大唐子民,何故太子做了皇帝会铲除内卫了,我着实想不通!”
晏清芳看着独孤朔,眼中慢慢渗出泪水,许久才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也许太子宅心仁厚,会宽宥内卫诸人,给咱留一条生路,但你心里要知道,普天之下,你只能靠你自己,其他的人,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梁王,他们所言说的,都做不得数!”说着,擦一把泪水,望着独孤朔笑了笑。
独孤朔心里越发奇怪,但他清楚,神都洛阳的暗潮已然涌动了。
当下晏清芳言说自己困倦,独孤朔遂急急告退了。
出宫门时,各处灭了烛火,已然宵禁了。
独孤朔顾不得许多,直奔了教坊司,他自离开洛阳已有数十日了,临走之时,他曾与林风晚言说过,少则三几日,多则数十日便归,想来此时林风晚早已然等的心急如焚了。
到了教坊司,独孤朔顾不得裴策等人,直奔了晚儿的闺房,林风晚正在安睡,独孤朔悄身看了许久,便将火盆搬近床边,又添了些许木炭,便斜靠在闺床的地上酣睡了。
至天色微明林风晚起身时,独孤朔抱着火盆睡在地上。
林风晚看了,心中莫名难过,抚着独孤朔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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