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忽然问。
“启禀陛下,微臣留在京畿!”韩雍怡然不惧。
“那些有辱斯文的读书人,还活着吗?”朱祁钰问他。
韩雍一愣:“回禀陛下,都死了。”
“看来还算有点气节,辱骂孔圣人,莫说装笼子游街,就是将他全族凌迟,都不为过!”
朱祁钰高声道:“朕看锦衣卫做的不错,不止京畿要做,还要在全国做!”
“传旨,锦衣卫立刻出京,巡抚天下,任何辱骂孔圣人之人,绝不轻饶!轻则装车游街,重则满门抄斩,绝不姑息!”
一句话,盖棺论定!
“陛下,那些人是辱骂孔圣人吗?恳请陛下莫要被锦衣卫搪塞视听,那些人是为了孔圣伸冤,是为了孔家伸冤!”
韩雍掷地有声道:“陛下强迁孔家于四平,天下沸腾,诸臣不服,是以读书人以辞令反驳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按照祖制归置孔家!”
又来个勇士啊!
和耿九畴一样的勇士啊!
可耿九畴,却因为直言劝谏,步步高升,当上了户部尚书。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强迁孔氏?衍圣公,朕可有强迁?”朱祁钰看向孔弘绪。
孔弘绪小小的身子一抖。
本来,他对内官推拒称今日生病,不去上朝,但内官不准,逼他上朝。
他不想见皇帝!
前日下朝,他就和家中长辈商量,用钱开道,拜访诸多京官,又穿梭数个诗会,请读书人为孔氏发声,允诺其好处云云。
不想,昨天锦衣卫就把那些发声的壮士统统抓起来了,剥咣了,写上辱骂孔圣人的文字,装车游街。
事后杀掉,将尸体送回家,哪家也不敢收这等孽子,都被丢在乱坟岗了。
锦衣卫不但不许人收尸,还勒令京中读书的,去乱坟岗观赏。
整个京中,风声鹤唳。
读书人第一次感受到锦衣卫的恐怖,好多人去乱坟岗看了一眼,都吓死过去。
而昨天夜间,锦衣卫出京,开始整饬京畿各县,顺天府内,所有牵连此事的读书人,都死了。
孔弘绪心如死灰。
“回、回禀陛下,并未强迁,乃是我家自愿的。”孔弘绪战战兢兢道。
“那为何京中流言四起呢?”朱祁钰问他。
“微臣并不知道呀,微臣下朝后,便在陛下赐的官邸里,闭门不出,家中老仆皆可作证。”孔弘绪瑟瑟发抖。
“看来和衍生公没关系啊?”
朱祁钰冷笑:“那衍生公,朕问你,辱骂孔圣人,是什么罪啊?”
“这……大不敬之罪!”孔弘绪小心回答。
“那是不是该诛九族呢?”朱祁钰目光如刀。
您杀了说话的人还不够?
还要杀人全家?
可那些游手好闲的读书人,就算不是京中权贵,那也是权贵的亲戚,在京畿这地方,谁家没个三亲六故的。
若是诛九族的话……
孔弘绪看了眼朝堂上,朝中文武都得死!
可能吗?
那死的是谁?
我这个衍圣公呗!
好毒的皇帝呀!
“请陛下宽恕那些无知竖子,若有罪,微臣愿意全部扛下来,陛下若杀,便杀了微臣。”孔弘绪哭着说。
“衍圣公,朕能杀你吗?敢杀你吗?”
朱祁钰怪笑:“朕不过下了一道圣旨,请孔家人迁居四平城,更是派十万大军镇守四平城,就被天下文人骂成狗了!”
“朕看啊,这天下不是老朱家的,是老孔家的。”
“朕这皇帝啊,不如退位让贤了吧。”
嘭嘭嘭!
孔弘绪磕头如捣蒜:“孔家绝对没有僭越之心啊,求陛下恕罪啊!”
朱祁钰却站起来:“来,坐这吧,朕去跪着。”
孔弘绪吓得晕过去。
他瞄了眼金柱,撞上去疼不疼啊?
要是能一下撞死,也挺幸福的。
胡濙翻个白眼,您至于这么吓唬个孩子嘛?您这招,连我都撑不住,他孔弘绪都能受得了?
真把这孩子给弄死在奉天殿,看您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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