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九畴语不惊人死不休!
反正,他都被皇帝一脚踢出京城了,再不展示自己的存在感,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说下去!”朱祁钰的脸色阴沉下来。
耿九畴跪在地上:“陛下,京中多少权贵,和商贾藕断丝连!就问这奉天殿上,多少朝臣的妾室,出身商贾?”
轰!
整个奉天殿直接就炸了。
有表忠心的,有骂耿九畴的,有跪下求情的。
但是,朱祁钰冷冷道:“接着说!”
奉天殿内顿时一肃,没人敢说话。
“陛下,就算您拦着,也就表面不允许罢了,这些商贾无孔不入,会把自家儿子变成别人的义子、外甥、侄子,光明正大的进入讲武堂。”
耿九畴豁出去了。
为了留在京中,他无所不用其极。
“呵呵,朕终日捕鼠,以为抓了几只老鼠,就洋洋自得呢,结果才知道,最大的老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商贾误国!重农抑商!”
“这些话,都是你们教朕的!”
“朕想放开商贾的管制,你们不许!”
“朕想杀光商贾,你们也不许!”
“每天谆谆的说,告诉朕这、告诉朕那。”
“结果呢?”
“你们却和商贾蝇营狗苟!”
“朕问你们,心里有大明吗?”
“有吗!”
陡然,朱祁钰爆吼。
奉天殿内,所有朝臣跪在地上请罪。
过了半晌,朱祁钰幽幽道:“谁的妾室是商贾,站出来!”
“谁的家人,有商贾,站出来!”
“谁的父祖,和商贾有瓜葛的,站出来!”
“让朕看看,究竟谁对大明这么不忠心啊?”朱祁钰冷喝。
可是。
朝堂上没人站出来,全都跪着,请罪。
“怎么?一个都没有?”朱祁钰惊到了,难道这朝堂上,都是纯臣?
“陛下,是一个没瓜葛的都没有!”耿九畴高声道。
朱祁钰眼睛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你说什么?”朱祁钰难以置信。
“陛下,微臣说的是,所有人都和商贾有瓜葛,包括微臣自己!”耿九畴苦笑。
群臣没有反驳。
就是说,他说的对!
“呵呵!哈哈哈!”
朱祁钰怪笑起来:“原来重农抑商,是给朕自己定的啊!”
“原来商贾误国,误的是朕啊!”
“原来……天家才是最大的笑话啊!”
“哈哈哈!”
朱祁钰大笑起来,陡然,笑声一收,爆喝道:“那你们怎么有脸,每天跟朕说什么重农抑商,商贾误国啊?”
“究竟是商贾误国!还是你们误国啊!”
“你们究竟是大明的官啊!”
“还是商贾啊!”
“难怪不许朕查这,不许朕查那呢?”
“原来,后台都是你们啊!”
“难怪不许朕再下西洋呢?”
“原来都赚你们口袋里去了!”
“胡濙!”
“当初你是怎么教朕的?来,在这里,大声说一遍!让朕再听听,你那些羞于启齿的话!”
朱祁钰大发雷霆。
胡濙又被点名了,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陛下,微臣和商贾倒是没关系,但是胡一宁的一个妾室,乃是江淮盐商。”
胡濙苦笑:“老臣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家藏得太深了,防不胜防啊。”
“是啊陛下,商贾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啊。”刘广衡哭着磕头。
“那你们为何谆谆教导于朕呢?”
朱祁钰盯着他们:“当朕是傻子?还是玩弄朕,觉得很有成就感?毕竟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想必是非常爽的。”
“老臣不希望陛下掉入其中啊。”胡濙哭了起来。
他开始琢磨,皇帝的深意。
皇帝的厂卫遍布京中,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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