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的问题不变,‘你写《月亮与六便士》,目的是不是只为了赚钱?’”
陆时好奇,
“我听你的表述,似乎觉得赚钱可耻?”
“啊这……”
戴眼镜的学生被问住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
“陆教授,你这是在混淆视听!赚钱从来不可耻。但如果写作没有丝毫的追求,单纯是为了名利,作家难免要进行迎合,自然而然地,文学表达便会受到影响。”
陆时说:“这话,大致没错。”
下面一阵安静,
紧接着便是窃窃私语,
“他承认了?”
“我不懂。”
“不,应该不是承认吧,因为说了‘大致’。”
……
陆时笑问道:“你们读过陀氏的《赌徒》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
学文学永远绕不开的人物。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点头,表示读过。
《赌徒》就是根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经历写出来的,
他擅长剖析人,因为在外国赌输了钱,感觉没脸见妻子了,难免惭愧,心一狠就把自己给剖析了。
但剖析只是剖析,
剖了自己,不代表就能改正,该赌还是赌。
陆时说:“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陀氏的很多创作,最初的动机便是稿费。”
现场一阵沉默,
忽然有人道:“陆教授,这种说法或许没错。但往深处看,尤其是读过《罪与罚》之后,不难发现,陀氏对刺激很敏感,换句话说,他对刺激上了瘾。赌,便是这种能带给他心理刺激的事情。这些刺激给了他一种生活的力量。”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如果继续深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动机不是金钱,而是赚钱拿去赌,从而体会其中的刺激。
陆时笑,
“你说的肯定不能算错。但这么深挖下去,必然会变得没完没了。”
学生们点头。
陆时继续,
“所以,如果只从赚钱的角度出发,陀氏迎合了吗?”
众人再没话说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水平过高,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潮流本身,
所以,他不需要迎合读者,而是读者迎合他。
用如此伟大的作家举例,说明了一点,有人就是能兼顾文学表达和名利,站着把钱挣了。
陆时继续道:“作家这个职业确实有特殊性,但是,咱们也不能拦着部分人只是单纯将写作当成糊口的工具。这类作家会迎合,写出不深刻却很好读的作品。”
单纯将写作当成糊口的工具?
这话有点儿出格,
连下面的詹姆斯听了都有些着急。
毕竟,陆时今年是要拿诺奖的,有必要注意影响。
文学院的学生们面面相觑,
众人皆知,作品分两种:
第一类,发人深省且令人回味的,
就像陀氏的《罪与罚》;
第二类,为读者提供阅读时的情绪,
大部分休闲便在此列。
这两种都有存在的必要,但陆时所说的……
有学生问:“陆教授,如果单纯将写作当成糊口的工具,会不会太功利了些?”
陆时摊手,
“你会娶一个只跟你讲道理的妻子吗?”
那个学生反应很快,意识到陆时将第一类比作“只跟你讲道理的妻子”,
他立即反驳:“那你会娶一个只懂溜须拍马的妻子吗?”
小伙子一定没谈过恋爱,
那叫溜须拍马?
分明应该是“提供情绪价值”!
陆时清了清嗓子,
没想到,他还没回答,下面就有学生说了:“我不会娶那样的妻子,但我会找那样的情人!”
瞬间,现场陷入了寂静,
几秒种后,山呼海啸一般的小声席卷了整个礼堂,
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旁边的学生对那个说出惊世骇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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